两人互相递了烟,点燃后吞云吐雾间,随意聊了几句,关系顿时拉近了不少。摊主姓陈,余坤安便叫他陈哥。
“余兄弟,我看你就是块做买卖的料!刚才招呼人那架势,熟练得很呐!”陈哥吐着烟圈夸道。
“陈哥你可别捧我了,”余坤安谦虚地笑笑,“我这就是出来凑个热闹,贴补点家用,哪比得上你这稳定买卖。”
“哎,我这也不容易,”陈哥叹口气,“家里就我和我媳妇俩人忙活。我在这儿守摊子,她得走乡串户地去收鸡蛋,辛苦不说,有时候眼力不济,还会收到些散黄、变臭的坏蛋,只能自个儿认赔……”
有人来到摊位前,两人便停下话头各自招呼生意;没人时,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交流些市场见闻、买卖心得。
歇够了,余坤安又站起身,开始了新一波的吆喝。
杏子这种水果不耐存放,顶多放个两三天,所以顾客一般不会买太多,都是图个新鲜尝个味。余坤安的叫卖声一起一伏,摊前的人流也时多时少。
等到余二哥赶着马车回来汇合时,原本近两百斤的两大筐杏子,只剩下小半筐了。
余二哥看着空了不少的筐子,颇为惊讶:“啧啧,安子,你这杏子卖得够快的啊!”
余坤安这会儿只觉得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笑道:“这边人多,周末嘛,卖得是快些。”
余二哥这才想起水壶还放在马车上,赶紧取下来递给他。
余坤安接过来,仰头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大口水,那股干渴灼热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余坤安这边刚送走一位买了两斤杏子的婶子,正低头整理着零钱,就见余二哥已经和旁边卖鸡蛋的陈哥热络地聊上了,没多大功夫,两人便已称兄道弟,聊得十分投机。
余二哥自从尝试着倒腾些针头线脑的小杂货后,对做买卖的兴趣是越来越浓,此刻碰上陈哥这业内人士,自然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从鸡蛋行市聊到各乡收货的趣闻,一小会儿就仿佛成了多年老友。
此时已过午后,市场上的人流明显稀疏了许多,只有零星的人流穿梭其间。
一阵忙碌暂歇,余坤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大概是刚才卖力吆喝消耗太大。他让余二哥帮忙照看一会儿摊子,自己则起身朝市场对面走去。
对面路边零零散散支着几个卖小吃食的摊子。余坤安逛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围着不少人的摊子前停下,买了几个刚出锅、还滋滋冒着油香的洋芋粑粑。
金黄的粑粑上撒着红艳艳的干辣椒面,香气扑鼻。他捧着热乎乎的粑粑回到摊位,分给正聊得火热的余二哥和陈哥。
“陈哥,尝尝,还热乎着。”余坤安递过去一个。
陈哥连忙摆手推辞:“安子兄弟,你们自己吃就行!我媳妇儿给我带了饭菜的,我这会还不饿呢!”
像他这样长期摆摊的,为了省点钱,基本都是自带饭食。
余坤安却不由分说,直接把洋芋粑粑塞到他手里:“陈哥,相逢就是缘分,咱们哥几个特别投缘,一个洋芋粑粑不值啥钱,千万别客气,就当交个朋友!”
余二哥也在旁边帮腔:“就是,陈哥,跟我们客气啥,趁热吃!哎,陈哥,有客人看鸡蛋了!”
陈哥见推辞不过,只好接过,连声道谢,转身又忙着去招呼询价的顾客了。
余坤安三两口啃完自己那个洋芋粑粑,胃里有了底,也舒服了好多。
见余二哥看着摊子,他便起身在市场里转悠起来。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提着两只猪脚、一大条足有五斤重的五花肉,还有一扇同样五斤多的排骨。
他瞅了瞅竹筐里所剩无几的杏子,决定来个清仓大处理,早点卖完早点回家。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扬声吆喝起来,这次换了新词:“新鲜的杏子,最后一点啦!两毛钱一斤,五毛钱三斤!便宜卖啦,卖完收摊!”
余二哥听着这促销手段,悄悄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也跟着一起吆喝。
虽然市场上人已不多,但这打包价还是颇有吸引力,很快又聚拢过来几个精打细算的婶子。
“小伙子,三斤有点多啊,我家也吃不完,能不能再便宜点?”一位大婶讨价还价。
人都有贪便宜的心理,听到有更优惠的买法,自然不想按原价买。
余坤安立刻说道:“大姐,你可以找相熟的人一起拼着买嘛!几个人合买三斤,也是五毛钱,分摊下来更划算!”
眼看日头偏西,越往后人越少,他现在图的就是个清仓。
听他说可以拼单,这些婶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招呼相熟的同村或邻居,三两下就凑成了好几拨。
余坤安忙得不亦乐乎,按三斤一份称好,又耐心地帮她们按照各自要的数量重新分开称重,服务到位。
靠着这波拼单促销,终于在快五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