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余坤安仔细揣好户口本和那个装着钱的布袋子,跨上自行车,就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车铃被他摁得“叮铃铃”一阵脆响,车轮碾过干燥的土路。
余母在院子门口瞥了一眼余坤安骑车远去的背影,也没多问。他现在隔三差五地往外跑,家里人早习以为常。只是今天,总感觉他骑车的速度快了些。
赶到县城南丰路那个破院子前,罗老太太和张婶早已等在门口。
看到余坤安如约出现,两人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随之绽开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昨儿个毕竟只是口头约定,过了一晚上,她们心里头可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余坤安睡一觉就改了主意不来了。
“安子!你可算来了!”张婶隔着老远就扬手招呼。
“张婶,罗阿奶,等久了?那咱们这就去街道办把正事办了吧?”余坤安停稳车,也笑着招呼。
“走!这就走!”张婶连忙应道。
从街道办那间办公室走出来时,余坤安手里多了张过户证明纸,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双方也都签了字、摁了手印。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折了几折。
罗老太太呢,则紧紧攥着一个旧布包,里头是刚刚余坤安当着张婶和街道办工作人员的面清点给她的整整一千块钱。
“安子,手续都办好了,我这就先送你罗阿奶回去。”张婶扶着老太太,低声对余坤安说,“她一个老人家身上揣着这么多的钱,我这心里不放心,还是先送她回家去才踏实。”
“是该当心些!”余坤安点头,“张婶子,那你们路上小心着点,现在小偷小摸的可不少。”
“放心!”张婶应着,又想起什么,“对了安子,等你这边要动工盖房子了,你就告诉我一声!我知道几个专门在城里盖房的工匠,手艺都信得过!工钱也公道!”
“成!那到时候可就麻烦婶子你了!”余坤安记下这份人情。
“嗨,邻里邻居的,说啥麻烦!走了啊!”张婶摆摆手,搀着揣着大笔钱、心里也有些不踏实的罗老太太,慢慢走远了。
余坤安站在街道办门口,展开那张薄薄的纸又看了一眼。
这个样子,等把房子盖起来,这县城里,也算有他的一块立身之地了!一股喜悦和豪情从心底升起。
他珍而重之地将证明折好,放进贴身的布袋子最里层,这个文件格式很重要的!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必须好好庆祝!
他蹬上自行车,直奔杂货店。先是搬了一整箱橘子汽水绑在后座。又转到卖头绳发卡的柜台,精心给王清丽挑了个小碎花的头花。
最后杀到农贸市场,称了五斤肥瘦相间的上好五花肉,外加五斤大肥膘!这才心满意足,哼着小调,顶着日头往家赶。
到家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太太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眯着眼晒太阳。
余坤安把汽水和猪肉卸下放好,又进屋把装着钱和证明的钱袋仔细收好,才一身轻松地出来。
老太太已经醒了,正提着那两条猪肉,准备去水池边收拾。
见他出来,老太太笑呵呵地问:“安子,你买这些肉回来,想做成什么吃的?”
“阿奶,肥膘肉你就炼油得了,等我割些韭菜回来和油渣一起包顿饺子吃。至于这五花肉,你就先帮我切成薄片,用调料腌上,”余坤安笑着凑过去,“今儿中午,我给你们露一手,弄点新鲜的!”
老太太看着一大盆的猪肉,笑着问:“你又要折腾啥好吃的?这老些肉!我先给你腌一半吧。”
“好的,一半也差不多够了,我先去削些竹签,中午给你们弄个烤肉串!”余坤安边应着话,边转身去找砍刀,“阿奶,你先忙着,我竹林砍几根竹子回来!”
“好,你去吧。”
等他扛着几根竹竿回来,正坐在院子里利落地削着竹签,余父提着个水桶进了院门,桶里两条草鱼还在扑腾。
“你削竹子干啥?”余父放下桶,看着一地竹屑。
“做好吃的!”余坤安头也不抬,手上动作飞快。
“一天到晚就瞎琢磨!”余父嘴上这么说,却把水桶往他跟前推了推,“喏,今早下地笼捞的,就这两条像样点,你一会一并收拾了。”
“好嘞!正好,我一会直接给它烤了。今天地笼收获怎么样?”余坤安看了眼鱼,还挺肥的。
“还成,小杂鱼我都倒进池塘里了。”
余父看边上堆着的一堆细长竹签,摇摇头,“我去蚕房那边给你阿娘她们搭把手。”
他说完便背着手出了门。
等余坤安利索地把两条鱼刮鳞去腮收拾干净,老太太那边也把五花肉切好了一大半,正用盐、酱油、还有自家磨的香料粉都给仔细拌上了。余坤安把鱼也一并用调料给腌上。
老太太拿起一根他削好的细长竹签,在手里捻了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