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坤安夫妻俩刚回到新家这边,就瞧见余二哥手持砍刀,正打算出院子。
“安子,上山不?今儿个日头正好,风也不大,赶紧去砍些木柴囤着!”余二哥扯着嗓子喊道。
“去!”余坤安响亮地应了一声,大步迈进院子,拿起工具。
“大哥也去不?”余坤安又问。
“嗯,一块儿!”余大哥从屋里应声而出。
三兄弟麻溜地回老屋套好马车,沿着小路,径直往山上去了。
难得今日天暖,上山砍柴的村民不少。刚进山道,就遇上赵建才几个捆柴的。
“大军,又三兄弟齐上阵啦?”赵建才笑着招呼。
“这不是现在四个灶火烧柴,要多备着点……”余大哥应道。
简单聊了几句昨日搬新家的事,双方便各自散开,埋头干活。
余坤安三人手脚麻利,先扒拉了几麻袋厚实的松毛垫底引火,接着便合力砍起枯枝。
等赵建才他们背着满架的柴禾下山了,余家兄弟还在林子里忙活。
“大军、阿志、阿安,我们先回了!”
“好嘞!你们先回,我们还得再砍点!”余大哥扬声道。
估摸着够装一车了,余大哥便先拉着柴禾下山。余坤安和余二哥继续在林子里砍枯木枝。
他俩在树林子里边走边瞧,看到合适的树枝就收拾起来。
走到一处斜坡,就看到前方树丛上,爬着大片黑褐色的粗藤,弯弯曲曲地缠在一起,正是老透了的葛藤。
在他们这大山里,葛根很常见。这葛根牵藤特别厉害,有时候一株葛根就能扯出一大丛藤蔓。
以前大家缺粮食的时候,就会上山挖葛根。挖回家后,把葛根洗净锤烂,沉淀出葛根粉,晒干了能冲开水吃。这葛根粉特别顶饱。
不过挖葛根真的很费劲,那根茎一般都是深埋在地下的。一天下来,人累得够呛,可能也就挖个四五十斤,做出来的葛根粉也没多少。
后来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大家也就不会专门上山挖葛根了,只有实在馋这一口的时候,才会费力气去挖。
还有这老葛藤特别结实了,农村人一般会砍些回家,要么编藤筐,要么当绳子用。
小孩子呢,还会用葛藤拴在大树枝上,做成简易秋千,或者用来跳绳。
老葛藤也能当柴火烧,但一般也就山里实在不好找木柴的时候,才会考虑用它。
余坤安他们这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柴,所以大家也不会专门砍葛藤回家当柴火。
更何况这葛藤也是真的不好砍,挂在空中,你砍一下,它弹一下,有砍葛藤这功夫,大伙都能砍上一捆柴火了。
当然,这会儿余坤安他们俩关注这丛葛根藤,可不是为了挖葛根,也不是为了砍葛藤回去当柴火。他们看上的是葛根藤上的一个个鼓包,这里面藏着一种美味——葛根虫。
葛根虫实际上是紫茎甲的幼虫,寄生在葛根藤内部,靠吸葛根藤的营养长大。是一种高蛋白美食。
所以一般葛根上面有鼓包的话,十有八九就是被葛虫寄生了。
这个时节正是葛虫的幼虫在葛藤里作茧越冬的时候,幼虫肥嘟嘟的,脂肪攒得可多了。
“二哥,快看!”余坤安指着藤蔓上一个个凸起的鼓包,“葛根虫!这时候正肥着呢!”
余二哥凑近细看,藤条上鼓包还真不少,有大有小。
“嚯,这片藤子上的鼓包还真多!都砍回去,晚上加菜,能弄一大海碗!”
“行!正好把阿爹他们叫到新房子来,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让他也尝尝鲜!”余坤安搓着手,一脸期待。
“好嘞!”
两人立马换了目标,专挑那些鼓胀的包下手。长了虫包的藤条比寻常藤条脆些,尤其是大鼓包,一刀下去,咔哒一声就断了。
余坤安手法利落:一手稳住鼓包,下方斜削一刀,上方再补一刀,一个鼓包就落在手里。他目光在藤蔓间搜寻,只挑大的鼓包下手。
在山里头专心做这一件事儿的时候,特别容易就沉浸进去了,林子里一时只剩下兄弟俩砍藤的“咔、咔”声。
“老二,安子,在哪儿呢?”
余大哥的喊声打破了林中的专注。余坤安抬起头应道:“这儿呢,大哥!”
余大哥循声找过来:“我说怎么在林子里没见着人影,跑这儿来了?”
“嘿嘿,大哥,我们给晚上添下酒菜呢!”余坤安晃了晃手里刚砍下的一个大鼓包。
“呵呵,安子,就这点酒量,还下酒菜……”余大哥有些好笑,昨天酒席上,余坤安早早就退场了,后面还是余父带着他和老二一起招呼客人的。
“大哥,酒量不行,还不兴得我好好练酒量吗?以后我的酒量就是这个~”余坤安说着就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