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穿着红色棉袄、提着市购物袋的大妈正在跟邻居聊天,语气里满是担忧:“可不是嘛,我刚去买菜,喏,就到对面农贸市场那么一点点路,差点没滑倒!
路上都结冰碴子了!
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有这么大的雪啊?我看明天菜价肯定要涨,这天儿,运输都不方便了。”
“可不是么呢,”
另一个年轻点的女人,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的,“我开车出去的,车都差点趴窝在路上,油门都不敢踩。
明天得叫我儿子给车送到店里装个防滑链条,不然都没法开了。”
林深安静地站在角落,听着邻居们的议论,看着电梯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心里也默默认同。
这场雪,确实来得又早又急。
“叮”
一声,电梯到了。
林深快步走出,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恒定在舒适的24度。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换了拖鞋,脱下羽绒服,摘下被雪花打湿了一点的围巾,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整个人感觉都轻松了许多。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面包一条肥狗正端端正正地趴在落地窗前,毛茸茸的大脑袋紧紧贴着冰凉的玻璃,一双乌溜溜的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窗外,路灯的光晕下,鹅毛大雪正无声而密集地飘落。
面包看得极其专注,湿漉漉的黑鼻头几乎要碰到玻璃上,尾巴尖还无意识的轻轻扫着地毯,整张狗脸上写满着兴奋。
直到林深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听到动静的面包才回过头来。
“汪!
呜——汪!”
它出一连串兴奋的、带着急切意味的叫声,像一颗毛茸茸的炮弹一样从落地窗前弹射起来,四爪并用,冲到林深脚边。
面包整只狗扶着林深站了起来,两只前爪热情地扒拉着林深的衣服,湿漉漉的鼻头不停地拱着她的小肚子,大尾巴摇得如同狂风中的螺旋桨,喉咙里还出撒娇般的“嘤嘤”
声。
那双亮晶晶的狗眼里,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出去!
玩!
雪!
就好大一只狗。
林深被它撞得一个趔趄,看着这只兴奋过度的肥狗。
她咕噜咕噜喝完水,把水杯放在一边,然后伸手揉了揉面包热乎乎、毛茸茸的大脑袋,眼睛直勾勾的和毛孩子亮晶晶水汪汪的狗狗眼对视着。
然后,她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她又不傻,这玩意儿块头越来越大了,站起来都过一米高了,还肥呼呼的。
外边又是雪又是冰的,这时候出去遛狗,面包一个往前扑她准得摔。
面包扒拉的动作瞬间僵住,尾巴摇动的幅度也肉眼可见地小了下来,它仰着头,看看林深,又看看窗外。
再看看林深,再看看窗外。
然后瞅着林深一直看。
狗眼里迅蒙上了一层难以置信的委屈:为什么!
凭什么!
狗是狗,狗又不是那个八只脚,狗就要出去玩儿啊!
林深才不管这只戏精狗在表演什么,“这么大的雪,出去一趟回来还得给你擦爪子吹毛,乖乖在家待着,其他的想都别想,啊。”
然后把狗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打算切点水果吃吃。
面包站在原地,看看紧闭的大门,又看看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再看看已经端着一盘水果,窝进沙、打开电视机的林深,最后出一声长长的、充满遗憾和幽怨的叹息:“呜……”
它耷拉着耳朵,慢吞吞地走回自己放在窗前的垫子上,从垫子下扒拉出一根巨大的牛骨头。
趴下,开始用后槽牙磨起来,时不时瞅一眼外面白茫茫的雪地。
磨得嘎吱嘎吱响。
这场雪在三天后才停了下来。
气温也开始渐渐回升。
阳光带着点慵懒的暖意,但空气依旧清冷。
林深刚结束一节专业课,抱着厚厚的教材和笔记本,随着人流走出法学院大楼。
她正和几个同组同学边走边讨论着刚才课堂上的案例,手机在羽绒服口袋里嗡嗡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着实愣了一下——苏雯。
李俊航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同学,那个曾经喜欢过李俊航,但据李俊航本人对她的态度,以及林深后来观察,现在确实是真不喜欢了,还对李俊航有点嫌弃的姑娘。
她们的交集仅限于之前五一,被韩纪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块儿带着着,一起去了趟大草原。
一起玩了几天,算是认识,但也就是这样了,两个人真的不熟。
她给我打电话干嘛?
林深还是按下了手机上的接听键。
“喂?苏雯?”
“林深!
是我!”
电话那头苏雯的声音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