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声。
六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鱼贯而出,皮鞋在地面敲出整齐的节奏。
为首者亮出集团安保部证件,塑料卡面上的照片被灯光照得发白。
“赵总,根据《集团资产保护条例》第19条
我们需要检查您携带的物品。”
林悦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商务车的保险杠上。
密码箱的棱角几乎嵌进她的小腹:“未经审计组同意,任何人无权查看移送证据。
这是省国资委的专项工作,你们想阻碍上级调查吗?”
她的声音虽稳,但尾音因肾上腺素的激增而微微发颤。
“那就抱歉了,”为首者挥手,两名男子上前封堵车门。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赵长天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纹身。
图案是条盘绕的蛇。
“董事会命令,在新条例生效前,暂停一切证据移送。
赵总,别让我们难做。”
空气瞬间凝固,赵长天仿佛能听见林悦的心跳声。
赵长天肌肉紧绷,随时做好出手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车库入口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三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灯光驶入。
车灯照亮了安保人员瞬间僵硬的脸。
带队的警官摘下警帽:“我们接到报警,有人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请问哪位是赵长天赵先生?”
“我是。”赵长天向前半步,“这些人试图阻挠省国资委的证据移送工作,涉嫌妨碍公务。”
安保人员面面相觑,为首者的喉结滚动着。
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那里并没有枪,只有一串钥匙。
他咬牙让开道路,皮鞋跟在地面碾出细小的凹痕。
林悦趁机将密码箱放入后备厢。
赵长天对李长明说:“麻烦直接送往省国资委。”
商务车关门声未落,警笛声再次响起。
惊得车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沪市集团总部23层,高海文的办公室。
胡桃木圆桌中央的水晶烟灰缸里,七支雪茄烟蒂堆叠成小山。
高海文的手指夹着第八支雪茄。
烟灰簌簌落在《紧急审计监督条例》的封面上。
烫出几个焦黑的斑点:“赵长天呢?
证据移送了吗?”
王建军站在落地窗前,黄浦江的夜景在他金丝眼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显示17点52分。
“按计划,安保部应该已经拦截——”
话音未落,杨明辉冲进办公室。
领带挂在脖子上,衬衫纽扣错扣了一颗。
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高董,省国资委和警察介入了。
证据可能已经送出!”
他的身后,秘书抱着一摞文件,气喘吁吁地跟不上脚步,文件散落一地。
其中一张纸上“高海文”的签名被踩出鞋印。
高海文的脸色瞬间铁青,雪茄从指间滑落。
掉在桌布上烧出一个洞。
他猛地起身,扶手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你不是说程序万无一失吗?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唾沫星子溅在杨明辉脸上。
“张明远那个老东西居然联系了国资委和警方。”
杨明辉擦着冷汗,后颈的肥肉因紧张而抖动,“他们以‘妨碍司法调查’为由,绕过董事会直接干预。
现在警车已经护送证据车出了园区!”
高海文转身走向保险柜。
皮鞋尖踢到地上的文件,发出啪的声响。
他输入密码时,手指三次输错。
直到王建军伸手帮忙,才打开那门。
保险柜最深处,红色笔记本静静地躺在丝绒垫上。
封皮上“会议记录”四个字是高海文的亲笔字迹。
“销毁它。”王建军低声说,“只要没了这个,陈宇泽的口供就死无对证。
高董,您别忘了,赵长天手里还有传真件,再加上陈宇泽的口供。
足以启动对您的初步调查!”
高海文犹豫了,手指停在笔记本上方,仿佛有千斤重量。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同样的保险柜前。
亲手将第一份“特殊文件”锁入其中。
那时的他,眼神里还充满对权力的憧憬。
“这是唯一的备份,销毁了就再无证据......”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甘,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话。
“留着才是定时炸弹!”
王建军提高声音。
“您想让那些记者挖出二十年前的澳门赌场转账?
还是想让纪检委查到您瑞士银行的账户?”
高海文咬牙,抓起笔记本扔进碎纸机。
看着纸页被卷入齿轮,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