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在上海宇全贸易挂名当‘技术顾问’。
每月领3万工资,却从未去过公司一次——
连办公地址都是假的。”
陈宇泽的身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弯下腰,双手抱住腹部。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怎么也咳不出来。
赵长天看见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肘处密集的针孔和淤青——
有些针孔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红肿。
“高海文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
赵长天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我之前跟你说过,他给你推荐的李建国医生。
用的是成本不到百元的国产仿制药。
却按进口药的价格收费。
中间的差价,都进了他自己的秘密账户——
你的命,在他眼里不过是洗钱的工具。”
陈宇泽抬起头,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痕迹。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强的声音透过铁门传来:“赵总,省检察院的专案组到了。
现在需要移交陈宇泽。”
\"陈宇泽,我希望你去了检察院之后,能好好配合检方调查。
争取戴罪立功,减轻自己的刑罚。\"
赵长天在与陈宇泽分别时,如是说道。
离开留置室后,赵长天站在大楼天台。
暴雨已经减弱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风里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一整天的闷热。
他看着远处的广市塔,塔身的灯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像一座刺破黑暗的灯塔。
塔顶的避雷针闪烁着微光,像是在积蓄力量,等待划破夜空的那一刻。
手机震动,苏羽昕发来一条消息,附带一张银行流水截图。
还没等赵长天仔细查看。
苏羽昕便打来电话——
“赵总,我给你发是高海文个人银行账户的流水。”
她的语音里带着兴奋,却也有些颤抖。
“2012年9月15日,有一笔5000万元的资金转入沪市宇全贸易,附言是‘滨江项目服务费’。
经办行是沪市浦东发展银行滨江支行。
和周明远的公司开户行一致——
更关键的是,经办柜员签名是王建军。”
赵长天点开图片,仔细查看每一个细节——
流水单上的日期、金额、附言。
突然,他注意到流水单右下角的电子印章,那是银行的业务专用章。
印章上的编号与王建军的柜员号完全对应——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陡然加速。
赵长天刚结束与苏羽昕的通话——
这时,林悦打来了电话。
此刻,她正站在华政司法鉴定中心的实验室里。
身后的白板上写满了各种数据和时间线。
红笔圈出的关键信息格外醒目。
“赵总,我们破解了U盘里的加密文件。
里面有伪造的电子签章记录。
创建时间是2012年12月25日。
比审批单上的日期晚了三个月零十七天。
哈希值比对结果显示,这些文件是事后伪造的,而且......”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们调阅了集团当年的董事会会议记录。”
林悦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2012年7月9日,高海文在沪市参加董事会。
全天都有会议记录和考勤打卡。
但陈宇泽说那天在广市的电梯间见过他,这显然矛盾——
除非......有人伪造了会议记录,或者陈宇泽在说谎。”
赵长天的眉头紧紧皱起:“也就是说,高海文要么有分身术。
要么陈宇泽在说谎。
或者......有人伪造了会议记录,制造不在场证明。”
电话那头,林悦的表情严肃起来:“不管怎样,这个时间矛盾点值得深挖。
赵总,我感觉我们正在接近真相的核心——
高海文可能从一开始就设好了局。
用制度的外壳包裹着腐败的内核。”
结束与林悦的通话后,赵长天没有回酒店休息的意思。
他回到办公室,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不只是他,苏羽昕、林悦、王强等人也都在熬夜工作。
午夜时分,黎光物业总部大楼陷入寂静,只有少数几盏灯还亮着。
赵长天坐在办公桌前,台灯的暖光笼罩着陈宇泽的工作日志。
泛黄的纸页上,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水渍晕染。
显得有些模糊:“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唯一的希望是儿子别像我一样,被权力迷了心窍。”
钢笔在笔记本上落下,墨水在纸页上洇开一小团痕迹,赵长天写下:“制度不是用来束缚人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