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也无用。”雪星亲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轻举妄动。雪清河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布好了局。贸然发难,只会让他抓住把柄。”
他看向雪崩,沉声道:“当务之急,是稳住我们手里的人。你母妃那边在后宫还有些人脉,让她想法子探探陛下的真实情况,哪怕只是一句半句的消息也好。还有,军中那些老部下,必须尽快递个话,让他们守住本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响应东宫的调遣。”
雪崩点头,眼中的焦躁渐渐被决心取代:“我明白。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把持朝政?”
“当然不。”雪星亲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想坐这个位置,也得看看我们答不答应。先让他得意几日,等摸清了他的底细和陛下的真实状况,再做打算。记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同笼罩在天斗都城上空的阴霾。
书房内,叔侄二人低声交谈着,每一个字都透着谨慎与算计,一场无声的风暴,已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
雪崩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他已经安排人去查证雪夜大帝的情况,没过多久,心腹带着消息返回。
“查到了?”
心腹脸色苍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殿下,宫里的线人冒死传回来的消息……陛下的病,恐怕不是意外。”
雪崩心头一沉:“说清楚!”
“线人混在给陛下煎药的杂役里,偷偷取了药渣和陛下换下的贴身帕子,找了宫外最信得过的老医工查验。”心腹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老医工说,那药渣里掺了一味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混入寻常汤药里根本察觉不出。但日积月累下来,会慢慢侵蚀心脉,让人看似是重病缠身,实则……实则是被毒物掏空了根本。”
雪崩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那父皇现在……”
“老医工说,看那药性侵蚀的程度,陛下恐怕已经被下了不短的时间。这次突然爆发,分明是有人加大了剂量,想让陛下……撑不住了。”心腹低下头,不敢看雪崩的眼睛,“他说,照这个势头下去,陛下恐怕……恐怕撑不过半月,甚至更短。”
“半月……”雪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上好的紫檀木桌面竟被砸出一道浅痕。
“雪清河!”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翻涌着惊怒与杀意,“是他!一定是他!”
心腹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雪崩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很清楚,一旦雪夜大帝驾崩,身为储君的雪清河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地执掌天斗帝国的大权。
到了那时,别说他这个四皇子,恐怕连手握部分兵权的皇叔雪星亲王,也会被雪清河视作眼中钉,迟早要被拔除。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雪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陛下若真有不测,这江山也绝不能落到一个用毒谋害父皇的逆贼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心腹:“再去查!查清楚这毒药的来源,查清楚是谁经手给陛下煎的药,查清楚雪清河这几日都与哪些人见过面!不管用什么代价,一定要把证据拿到手!”
“是!”心腹领命,匆匆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雪崩一人,他站在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是生与死的较量。要么,揭穿雪清河的阴谋,保住父皇,保住自己;要么,就是万劫不复。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雪崩立刻命人通知雪星亲王来府上密谈。
雪星亲王知晓后,不敢耽搁,立刻前往。
“皇叔!查到了!父皇中的是‘七彩斑斓’!是破之一族的禁忌剧毒!”他声音都在发颤,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惧,“老医工说,这毒是七种无毒药物混制而成,潜伏期极长,一旦毒发就会蚕食生机,根本无药可解……雪清河他早就开始布局了!”
雪星亲王正在看一份军报,闻言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杯被震得翻倒,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衣袖也浑然不觉。
他一把夺过雪崩手中的文书,逐字逐句看完,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猛地将文书攥成一团,指缝间因用力而泛白。
“七彩斑斓……好个雪清河!好个隐忍的毒狼!”雪星亲王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我就说陛下身子一向硬朗,怎会突然垮得如此彻底!原来是他处心积虑,用这种阴毒的法子!”
他在书房里疾走两步,猛地停下,眼中迸射出狠厉的光:“这逆贼!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竟是如此狠毒!他以为用毒放倒了陛下,就能顺顺当当坐上龙椅?他也太小看我们了!”
雪崩急道:“皇叔,现在怎么办?父皇撑不了多久了,一旦他驾崩,雪清河以储君之名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