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知深掏出手机,看了眼那串没有备注的数字,将手机翻转过去给李筝看。
拳头再一次被迫暂停,李筝皱眉问:“干什么?你还想接个电话再死?”
介知深:“你连你听哥的电话都不知道?”
“啊?”李筝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会。
……谁会记兄弟的电话号码啊,那么长。
“估计是孩子没打掉。”介知深一本正经地说,“我回医院看看。”
趁众人愣神的功夫,介知深在围着他的人圈里转身,光明正大地逃了。
留下一群弟兄面面相觑,“筝哥,那真是听哥的电话?”
“额……这个。”李筝摸摸鼻尖,“大、大概是吧。”
走出教学楼,介知深在黑夜下摁了接听键,电话刚接通,那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显然不是在室内。
介知深眉头拧紧:“冉听,你从医院跑出来了?”
冉听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没什么起伏地“嗯”了一声。
“你不想要这条命麻烦直说。”介知深朝校门口去,步子越迈越急,“别死在外面给社会增添负担。”
“介知深,你说话真的很难听。”冉听顿了顿,嗓音透出点疲惫,“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架,你过来找我一趟,我有事告诉你。”
介知深:“在哪?”
冉听报了地址。
挂断电话,介知深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就走,中间催了司机两次。
学校距离冉听家有段距离,所以冉听才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介知深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坐得一身疲惫,满身火气,可当看到冉听单薄的身子在冷风里吹着,所有情绪就都突然哑了火。
“想冻死自己?”冷不丁的,身后飘出来一道低哑的声音,大晚上的,哪怕这道声音再好听也有些渗人。
冉听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慢吞吞地回头,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渡了层跳跃的光,像细碎的银辉,亮晶晶的,配着眼睑下那块红,看得人心情复杂。
这是介知深第一次在冉听的脸上看到,脆弱、无助、可怜的表情。
他喉结滚了滚,问:“怎么了?”
“介知深。”冉听先叫了他的名字,然后说,“你不知道吧,我有个妹妹。”
介知深确实不清楚,他用身子挡上刺目的路灯,猝不及防的,听见冉听接着说:“我们俩是龙凤胎,我比他早出生那么几分钟,从小一起长大……三年前,她死了。”
介知深身形一怔,夜风卷着落叶擦过他的脚边,发出沙沙的响。
“自杀。”
“……”
空气有点凉,冉听和介知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沉默蔓延,谁都没再开口。
安静十秒有余,冉听抬起手,拽了拽介知深的衣袖,“介知深,你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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