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的浅坑里，秦小春吐掉嘴里的血沫，挣扎着坐起来。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回去，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
但他却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咳咳……有趣，真是有趣。”
他自言自语，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天台。
李梦若最后那一击，看似势大力沉，却精准地控制了力道，只伤筋骨，不损经脉。
她要是真想杀人，自己的脑袋现在已经和身体分家了。
不杀，就是最大的机会。
这个活了一百二十年的疯女人，心里有破绽。她的疯狂是铠甲，铠甲
秦小春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变得锐利。
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就只能用点手段了。
他盘膝坐下，运转《龙王经》修复伤势，同时神念探入天丐那枚储物戒指。
灵石，丹药，功法……他的目光扫过这些东西，最后停留在一本破旧的册子上。
《邪道丹方录》。
他快速翻阅，很快，三个字映入眼帘。
幻乐丹。
册子上写着：此丹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服之可引动心魔，放大七情六欲，使真气逆行，业火焚身。若无阴阳交合疏导，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乃双修之无上妙品。
秦小春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是它了。
他清点了一下丹方所需的药材：赤炎果、迷魂草、合欢花……天丐的收藏里居然有七七八八，只缺一味最关键的主药——九幽寒髓。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秦小春没有放弃，继续在戒指角落里翻找，最终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盒里，发现了一块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墨色晶石。
九幽寒髓！
天丐这条老狗，真是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
秦小春站起身，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主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庄园，钻进了附近的山林。
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拿出在鬼市淘来的神木王鼎，准备开炉炼丹。
……
三天后。
付家庄园顶楼，李梦若烦躁地一脚踢飞了一块砖石。
“砰！”
砖石在半空中炸成粉末。
三天了。
那个小狗，自从那天被她从这里扔下去之后，就消失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用神念扫过整个庄园，甚至覆盖了方圆十里，都没有找到秦小春的气息。
“走了？”
李梦若自言自语，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走了好！省得本座看着心烦！”
她嘴上这么说，但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却闪烁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焦躁。
那小子是她见过最有意思的玩具，也是她窥探昆仑山背后秘密，甚至冲击更高境界的唯一希望。
《龙王经》的传人，和她的《寒昙诀》同出一源，这是天意。
可她亲手把这个希望给打跑了。
“师父。”
沈雨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梦若没有回头，冷冷地问：“什么事？”
“您这几天，好像心绪不宁。”沈雨凰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是因为小春吗？”
“他？”李梦若嗤笑一声，“一条不知死活的小狗而已，本座会在意他？”
“师父，您下手是狠了点。”沈雨凰看着远方，“换了我是个男人，被心仪的女人当成垃圾一样从楼上扔下去，也会走的。”
李梦若的身体僵了一下。
“心仪的女人？他那是馋我的身子！”
“他馋您的身子，不假。”沈雨凰点头承认，“可他也提出了一个对您我都有利的计划。他想变强，想报仇，想去昆仑山。这些，和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他只是……用的方式直接了些。”
“师父，您活了一百二十年，难道看不出，他看您的眼神，除了欲望，还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吗？他不是那些只想爬上您床的废物，他是想把您拉上他的战车，一起去征服这个世界。”
沈雨凰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李梦若的心上。
她沉默了。
是啊，那条小狗的眼神，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那些人看她，只有恐惧和淫欲。
而秦小春看她，像是在看一件势在必得的稀世珍宝。
“或许……本座是过分了点。”许久，李梦若才吐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她摆摆手，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这龙城也没什么意思了。雨凰，收拾一下，我们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