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残存的理智和对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锁链，死死地拽住了他。
林哲似乎很欣赏他这副痛苦挣扎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指了指他，继续说道：“所以，这一次我亲自来找你，就是为了处理掉你这个最后的隐患，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斩草除根！
唐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他不想死！他还有大仇未报！他还有唐门的绝学未曾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的眼珠子在恐惧中疯狂转动，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拼命地思索着任何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哪怕只能多活一分钟，一秒钟也好！
“等……等等！”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尖锐变形，“我……我有话要说！”
“哦？”林哲似乎来了点兴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同猫戏老鼠，“将死之人，还想说什么？”
唐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感，用最卑微、最恳切的语气说道：“我……求您别杀我！只要您饶我一命，我可以答应您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
说话间，他甚至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讨好的笑容，再次看向林哲，重复道：“真的！做任何事情！”
为了活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放弃所有尊严。
林哲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状，拖长了语调：“嗯……让我想想啊，想想……”
这几秒钟的沉默，对于唐三而言，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几秒后，林哲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他看向唐三，用一种轻描淡写却又残酷至极的语气说道：
“可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唐三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冀之光！
林哲接下来的话，却将这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完全踩灭，并投入了冰窟之中：
“你，现在，亲手杀了小舞。只要你杀了她，我就相信你的‘诚意’，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唐三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什……什么？！”
小舞更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哲，又看向唐三，声音颤抖：“什……什么？！”
就连天青牛蟒的灵魂体也忍不住发出焦急的波动：“吾神！这……”
林哲却只是随意地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将所有质疑和惊呼都压了下去。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唐三身上，清晰地重复了一遍那残忍的选择题：
“你，杀了小舞。我就相信你。”
唐三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目光在林哲带着玩味笑意的脸和小舞写满震惊与痛苦的脸之间来回移动，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我……我我我……”他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
他心动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并且迅速滋生蔓延。
非常、非常地心动。
如果能用小舞的命，换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如果……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未来，才有可能……报仇！
小舞就站在他不远处，将他眼中挣扎、权衡，乃至最后闪过的一丝令人心寒的意动尽收眼底。
她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冰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连心脏都仿佛被冻结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这就是她倾心相待的“三哥”？
不……不是了。
眼前这个人，只是唐三。
是自己瞎了眼，错付了真心，看错了人！
面对生死威胁，他竟然……犹豫了！
他没有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而是在权衡利弊！
这个认知带来的打击，远比死亡本身更让她痛苦万分，她身体一晃，脚下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唐三似乎察觉到了小舞彻底失望的目光，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犹豫有多么不堪。
他猛地转过头，不敢再看小舞，而是用更加卑微、更加哀求的眼神看向林哲，试图争取一线转机：
“可……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
林哲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眼中的讥讽更浓，故作沉吟，摸了摸下巴：“哦？换一个？让我再想想……”
短暂的沉默后，他仿佛灵光一现，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恶劣、更加充满恶趣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