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缝隙灌进议事大堂内。
袁谭握着青铜酒樽的手微微颤,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沮授身披玄色大氅,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案几上的兵书竹简,屋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
报——!
"
斥候撞开木门,积雪从他的蓑衣上簌簌掉落,"
幽州失守!
袁熙殿下逃往乌桓,袁尚已凯旋南皮,遣许攸、颜良率军继续攻打辽东!
"
袁谭猛地起身,酒樽"
哐当"
砸在青砖上,酒水溅湿了绣着云纹的衣摆:"
怎么会这么快?幽州城高墙厚,袁熙坐拥八万大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转向沮授时,眼底尽是震惊与不安。
沮授缓缓合上兵书,苍老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
袁尚采用许攸奇谋,幽州之败,早在意料之中。
"
他顿了顿,枯枝般的手指指向窗外苍茫的雪原,"
但主公更该忧虑的,是袁尚接下来的动作。
"
袁谭重新落座,手指重重叩击案几:"
眼下年关将近,袁尚刚经历大战,将士疲惫,粮草损耗巨大,他必然要休整到开春。
"
他眼中闪过一丝侥幸,"
待那时,吾军厉兵秣马,倒也不惧与他一战。
"
"
殿下错了。
"
沮授突然起身,烛火照亮他紧绷的下颌,"
袁尚不会等到明年。
"
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
此番许攸大破袁熙,立下不世之功。
逢纪、审配素与许攸不和,此刻必然嫉妒得双眼红。
他们定会怂恿袁尚趁我军不备,立刻动突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