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槐叶(2 / 4)

顺着窗户缝飘出来,漫得满院子都是。

小侄子趴在堂屋的八仙桌边,胳膊肘撑着桌布,下巴搁在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城里亲家打开画夹——他竟还带了画笔和颜料,要在“冬守图”

上添几笔新内容。

“你看这小木雁,”

城里亲家握着毛笔,笔尖沾了点淡墨,“旁边要是添缕炊烟,就像屋里有人在做饭,多了点烟火气。”

说着便轻轻落下笔,几缕淡淡的墨线,竟真像从屋里飘出的炊烟,绕着小木雁的翅膀飘向天空;又蘸了点赭石色,在雪地里添了个蹲坐着的小人——梳着齐耳短,手里攥着根火钳,正往炭盆里添柴,眉眼弯弯的,嘴角还带着点笑,像极了方才在灶房里守着炭火等粥熟的母亲。

小侄子看得入了迷,伸手想去碰画纸,又怕碰坏了,指尖悬在半空,小声说:“爷爷,再画个我!

我要在炭盆旁边堆个小雪人,陪着小木雁!”

城里亲家笑着点了点头,又添了个小小的雪人,戴着顶歪歪扭扭的小帽子,正好蹲在小人儿旁边,手里还“举”

着片槐叶——正是小侄子罐子里的那种。

“这样就齐了,”

他放下笔,指尖轻轻蹭了蹭画里的小木雁,像是怕碰掉了那层“霜花”

,“等开春雁回来,咱们就把这冬景接在‘送雁图’后面,再等着槐花开时添上春景——画里要有新抽的槐芽,刚开的槐花,还有咱们摘花时的模样。

让这画里的日子,跟着咱们的日子一起,从秋到冬,再从春到夏,岁岁都连着,不缺一笔,不少一画。”

父亲端着刚盛好的槐叶粥走过来,粥碗冒着热气,碗里飘着几片晒干的槐叶,像浮着几叶小小的绿舟。

他把碗递到城里亲家手里:“说得好!

明年春天雁来的时候,咱们就把‘送雁图’‘冬守图’‘雁归图’都挂在堂屋墙上,一排摆开,让来往的人都看看,咱这老槐树下的日子,不管是叶落的秋,还是落雪的冬,都有盼头,都暖得很。”

城里亲家接过粥碗,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就是这个味儿!

城里的粥总少点劲儿,还是你家这槐叶粥香,带着点土气的甜,喝着心里踏实。”

小侄子也捧着个小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汁沾在嘴角,像沾了圈蜜:“爷爷,明年春天做槐花粥的时候,我要摘最顶上的槐花,比今年的还香!”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起初是零星的几点,后来就成了细细的雪丝,轻轻落在老槐树的枝桠上,落在那只小木雁上,给木雁的翅膀又添了层薄薄的白。

屋里的姜茶还冒着热气,槐叶粥的香混着糖饼的甜,还有蜜饯的酸甜味儿,漫过窗棂,缠在光秃秃的槐树枝上,像是要把这冬日的冷都裹成暖。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八仙桌上摊着“冬守图”

,画里的炭盆仿佛真的冒着热气;小侄子趴在桌边,正用指尖轻轻点着画里的雪人;父亲和城里亲家凑在一块儿,低声说着春天大雁回来时该添些什么画;母亲在灶房里收拾着碗筷,偶尔传来几声碗碟碰撞的脆响——忽然懂得,原来这“盼雁”

的日子,从不是等一个遥远的春天,而是每个季节里,都藏着的、与亲人相关的暖。

像老槐树下的炭火,烧得旺,暖得久;像罐里的槐叶标本,留住了秋的痕迹,等着春的相逢;像画里添了又添的细节,一笔是牵挂,一画是约定。

这漫长的冬,也因了这些暖,成了等着春来、等着雁归的甜。

就像小木雁守着枝桠,我们守着这老槐树,守着彼此的约定,等着雪化,等着芽抽,等着雁鸣再响起时,把这冬日里的暖,都酿成春天里的甜。

槐叶落时盼雁还(再续·春醒)

冬雪是在某个清晨悄悄化尽的。

头天夜里还飘着细雪,晨起推开门,却见院角的枯草尖上冒了点嫩黄,老槐树的枝桠间也多了层朦胧的绿——是芽苞鼓了起来,裹着层细密的绒毛,像缀了满枝的小绿珠,在暖融融的晨光里透着生气。

枝梢那只小木雁还挂着,经了一冬风雪,清漆亮面褪了些,却更显温润,“明年见”

三个字的刻痕里积了点化雪的水,映着晨光,像蓄了颗小小的太阳。

“姑姑!

姑姑!

芽!

槐芽!”

小侄子的喊声先从巷口飘过来,接着就见他背着书包跑进来,手里还攥着片刚掐的槐芽,嫩得能掐出水,“老师说槐芽冒头,大雁就快回来了!

我把标本罐带来了,等着夹新的槐花书签!”

他跑到老槐树下,仰着脖子数枝桠上的芽苞,小手指着最高处:“你看那个最大的芽,肯定先开花!

到时候我要摘下来,做成最漂亮的书签,夹在‘冬守图’和‘雁归图’中间!”

正说着,院门口的旧木门又“吱呀”

响了,这次是表哥开着车来的,车斗里装着个竹编筐,筐里码着几卷画轴,还有个新做的小木雁——比去年那个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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