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77年的雨带着铁锈味,我蜷缩在废弃地铁站的阴影里,指节因攥紧那枚青铜色的“时间锚”
而泛白。
金属外壳上蚀刻的螺旋纹路突然烫,像有团活物在里面钻动——这是警告,“时间管理局”
的追踪信号又锁定了我。
三天前,我在2149年的月球档案馆偷出了这份标注“绝对禁止查阅”
的卷宗。
封面烫金的“星尘计划”
四个字,藏着人类文明崩塌的真相。
现在,我成了跨越时空的逃犯,而追兵的“时间涟漪”
正在撕裂我所处的时空,远处楼宇的轮廓开始像水中倒影般扭曲。
“叮——”
锚体出清脆的提示音,预设的跃迁坐标已加载完成。
我最后看了眼这个被酸雨侵蚀的世代,按下了启动键。
意识清醒时,鼻腔里灌满了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某种从未闻过的花香。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2o年的城市天际线,而是一片连绵的竹海。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你是谁?”
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粒子枪——却摸了个空。
跃迁过程中的时空湍流,把我的武器和大部分装备都撕碎了。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手里提着竹篮,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蘑菇。
她的眼睛像初春的溪水,干净得让我心慌。
“我……迷路了。”
我编造了一个最拙劣的谎言。
在时间管理局的训练中,我们被教导永远不要对“原生时空居民”
产生任何情感关联,但此刻,我却无法像对待一个“历史坐标”
那样冷漠地看着她。
女孩叫林溪,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
她把我带回了家,一间坐落在竹林边缘的小木屋。
木屋的墙上挂着老式的挂钟,钟摆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提醒我,我正站在一个不属于我的时空里。
“你从哪里来?”
林溪给我端来一杯热茶,水蒸气模糊了她的脸庞。
“很远的地方。”
我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2o年的天空是蓝色的,没有悬浮的废气处理塔,没有遮天蔽日的人造尘埃,这种纯粹的蓝,在2149年只存在于历史影像资料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暂时在林溪家住了下来。
我帮她劈柴、挑水,听她讲村子里的趣事,讲山后面的瀑布,讲她最喜欢的萤火虫谷。
我刻意避开所有关于未来的话题,努力扮演一个普通的“迷路者”
,但内心的焦虑却与日俱增——时间锚的能量正在流失,一旦能量耗尽,我将永远被困在这个时空,而“星尘计划”
的秘密,也将永远埋葬在时间的褶皱里。
这天晚上,我趁着林溪熟睡,偷偷取出藏在怀里的时间锚。
锚体上的螺旋纹路已经变得暗淡,只有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我打开了卷宗的全息投影,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那段被尘封的历史。
2125年,人类现了“星尘粒子”
——一种来自宇宙深处的神秘粒子,能够重构物质的分子结构,甚至逆转时间的流向。
“星尘计划”
由此启动,人类试图用星尘粒子建造“时间回廊”
,实现跨时空旅行和资源掠夺。
但他们错了。
星尘粒子的能量远人类的掌控,它在重构物质的同时,也在撕裂时空的结构。
2147年,第一场“时空风暴”
爆,全球范围内出现了无数“时空裂隙”
,城市被撕裂,历史与未来的碎片交织在一起,人类文明开始崩塌。
而“星尘计划”
的主导者,正是林溪的曾祖父——林致远。
卷宗里记载着林致远的最后一段影像。
画面中的老人头花白,眼神里充满了悔恨:“我们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却忘了,时间是最锋利的刀。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宁愿从未现星尘粒子……”
影像戛然而止,我的心像被重锤击中。
我想起了林溪,想起她清澈的眼睛,想起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如果她知道,她的曾祖父是导致人类文明毁灭的“罪人”
,她会怎么想?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溪站在门口,眼睛里满是震惊。
全息投影的蓝光照亮了她的脸,她显然看到了影像里的内容。
“你……你来自未来?”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关掉投影,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星尘计划……我曾祖父……”
林溪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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