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郡郡守府内,气氛凝重。
郡守和管城坐在上,面色阴沉。
下坐着郡丞、都尉等一众地方官员。
他们正在商议的,正是近来风头渐起的金河、金南两县,以及那位神秘的女性掌权者——苏槿。
“不过一介女流,凭借些妖异手段和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粮草,竟在短短时间内收拢了如此多的流民!”
郡丞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轻蔑,但更多的却是忧虑,
“据探报,如今聚集在那两县的流民已逾数万之众!
且……且他们竟还能日日饱食,甚至分田地!
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都尉王莽冷哼一声,声音粗嘎:“人数多是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邢郡尚有两万兵马,难道还怕她不成?”
但他这话说得底气并不足,甚至在座诸人都心知肚明,那所谓的“两万兵马”
名册水分极大,吃空饷、挂虚职者众多,
真正能拉出来打仗的,恐怕连五千都勉强,且久疏战阵,军备松弛,与霍琮手下那些经历过血火、装备奇异精良的悍卒相比,恐怕不堪一击。
“打?怎么打?”
管城终于开口,声音疲惫,
“就算能惨胜,我邢郡兵力必将耗尽!
届时周边虎狼环伺,我等又如何自保?更何况……”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深深的忌惮,“朝廷那边,萧丞相对各地控制日严。
我等若坐视两县失守而毫无作为,那萧丞相岂会轻饶?一道旨意下来,便是失土之罪,你我项上人头皆难保!”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死寂。
打,打不过,还可能被周围势力吞并;不打,朝廷的问责眼看就要落下。
这简直是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郡尉李焕忽然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拱手道:“郡守大人,诸位同僚,既然进退两难,我们何不另寻出路?”
见众人目光投来,李焕压低声音道:“如今朝廷是萧丞相的朝廷,而非天子的朝廷。
各地藩王多有不服者。
据下官所知,近在沁州的誉王殿下,素有贤名,且正值扩张势力之时。
如今沁州灾荒严重,誉王麾下正缺粮草!”
他顿了顿,看向管城:“而我们邢郡,今年却侥幸未受大灾,府库中尚有余粮。
若是我们……以此为契机,携邢郡之地、之余粮,投效誉王殿下!
并将剿灭金河县妖女苏槿,作为献给誉王殿下的投名状!”
“如此一来,既解了誉王燃眉之急,我等又有了誉王这座靠山,不必再畏惧朝廷萧丞相的问责。
借誉王之力,剿灭那苏槿,收复两县,岂非两全其美?”
李焕的话,如同在黑暗中劈开一道缝隙,让在场众人眼前一亮。
投靠一位实力藩王,献上急需的粮草和一块亟待“收复”
的失地……这似乎确实是眼下破局的最佳选择。
既能摆脱朝廷的压力,又能借刀杀人,解决心腹大患。
管城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此言……有理。
立刻秘密修书一封,遣心腹之人,快马送往沁州誉王处!
陈明我邢郡投效之意,并愿献上粮草,请誉王兵,共剿妖女,收复金河、金南!”
一条祸水东引、借刀杀人的计策,就此定下。
邢郡的危机,似乎找到了转嫁的方向,而苏槿及其掌控的两县,即将迎来一场来自外部强大势力的真正考验。
几日后,誉王看完邢郡郡守管城遣心腹送来的密信,并未如邢郡众人所期盼的那般欣喜,反而将信纸随手掷于案上,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哼,好一个管城!
打得一手好算盘。
献上区区一点存粮,就想让本王替他火中取栗,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厅下一位性情火爆的将军立刻附和道:“王爷明鉴!
那邢郡自己守不住地盘,惹了麻烦,就想让咱们去替他擦屁股?还想空手套白狼?做梦!”
然而,坐在下的一位青衫谋士——誉王麾下第一谋士行知先生,却缓缓捋须,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开口道:“王爷,臣倒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誉王挑眉,看向这位倚重的智囊:“哦?行知有何高见,细细说来。”
行知先生从容不迫地道:“王爷,邢郡之请,看似是利用我等,实则亦是我等的机会。
其一,沁州眼下最缺为何?粮草!
邢郡愿献之粮,恰可解我军燃眉之急,此乃实利之一。”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其二,金河、金南两县,探报所言不过三万守军,虽有些奇异装备,但在我大军面前,不过螳臂当车。
攻灭之,不难。
然其价值何在?据闻那女领,凭借造纸、新式农具等物,与外界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