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官员们起初还面带轻蔑,直到看见道士的惨状。
随行的官员们面如土色,那位户部侍郎更是瘫软在地。
更奇的是,明明艳阳高照,空中却落下淅沥雨水。
阳光穿过雨帘折射出七彩光晕,恍若天泣。
&0t;神仙显灵啊!
&0t;
百姓们纷纷跪倒,唯有柯珩怔怔站在原地。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锁住高台上那抹身影。
直到法试结束,柯珩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脚下的青石板仿佛变成了棉花,每一步都轻飘飘的。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全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那道雪色身影——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她拂袖时露出的半截皓腕,还有那微微抿起的唇角。
&0t;柯掌柜!
您的豆干!
&0t;卖豆腐的刘婶连喊了三声,才把一包豆干塞进他手里,&0t;魂儿都被玄清观的仙长勾走了?&0t;
柯珩这才惊觉自己竟走过了肉铺,也不知自己买了豆干。
他尴尬地笑了笑,却见刘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0t;听说那位仙长如今就在李裁缝家,说是要收他那个大儿子为徒……&0t;
柯珩闻言,手中的豆干差点掉落。
他顾不得刘婶促狭的眼神,转身就往李裁缝家方向疾步走去。
李裁缝家门前早已围满了街坊,柯珩挤进人群时,正看见苏槿素手轻抬,一道金光将躲在灶台后的瘦弱少年温柔包裹。
那孩子约莫8、9岁,胳膊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鞭痕。
&0t;仙长明鉴!
&0t;李裁缝的后妻王氏突然扑出来,髻散乱地哭嚎:&0t;这就是个丧门星……&0t;
她伸手就要去拽少年脚踝,她可不想这孩子走了,这要是去了道观,谁来干家里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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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王氏突然像撞上无形墙壁般跌坐在地。
苏槿连眼皮都未抬,只淡淡道:&0t;你苛待继子,今日起,他的因果与你再无干系。
&0t;
围观的婆子们顿时拍手称快:&0t;该!
上月我还瞧见这孩子大冬天在井边洗衣,手上全是冻疮!
&0t;
&0t;他亲娘张娘子多好的人,当初就是被&0t;
柯珩看见少年被金光托到苏槿身侧,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泪,却小心翼翼抓住了仙长的袖角。
苏槿低头看他时,眉间冰雪竟化开三分:&0t;你娘在门外等你。
&0t;
少年闻言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外。
只见一位素衣妇人跌跌撞撞奔来,间还簪着玄清观特有的青木簪——正是被囚禁多时的张娘子。
&0t;阿娘!
&0t;少年挣开金光,几乎是滚落在地。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少年脏兮兮的小手死死攥住母亲衣襟,像是怕她再消失一般。
张娘子颤抖的手抚过儿子胳膊上的鞭痕,泪如雨下:&0t;是娘没用,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0t;
围观的妇人们纷纷抹泪,连向来泼辣的刘婶都红了眼眶。
这时牙人张三挤进人群,搓着手赔笑道:&0t;仙长恕罪,您拿走的钥匙那位主家已经两日没能归家了&0t;他偷瞄着苏槿神色,声音越来越小。
&0t;正好。
&0t;苏槿广袖一拂,&0t;这屋子我们不住了。
&0t;
张三如蒙大赦,腰杆立刻弯得更低:&0t;巧了不是!
那家主人今早刚说&0t;他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改口:&0t;小道长不,仙长住得可还习惯?要不要小的再寻处更好的宅院?&0t;
太初噗嗤笑出声:&0t;现在知道叫仙长了?前日收中介费时,不是还嫌我们姑娘给的少?&0t;
张三额头沁出冷汗,连连作揖:&0t;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仙长不若讲钥匙给小人,小人带你转交给主家?&0t;
苏槿摆手“我亲自给,正好给主家赔个不是。”
苏槿转身,素白道袍掠过满地阳光。
那对母子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少年不时回头,朝人群中呆立的柯珩悄悄挥了挥手。
正午的阳光将肉铺前的青石板晒得亮,柯珩刚回到铺子前,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脚步一顿——往日这个时辰本该冷清的肉摊前,此刻竟排着长队,且清一色都是年轻姑娘。
有人假装挑选猪肉,有人明目张胆地朝他张望,更有甚者,几个胆大的小娘子正互相推搡着要往最前排挤。
&0t;柯掌柜,给我切半斤五花!
&0t;
&0t;我要后腿肉!
要柯掌柜亲手切的!
&0t;
柯珩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