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寿康宫的赵景言并没有直接回贤亲王府,他只是命简安先回去,自己偷偷摸摸,弯弯绕绕的来到了皇贵妃所居住的锦华宫。
凑巧的是,他和自己的父皇是前后脚到的。
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确保不会被现,又能听到殿内的说话声。
建安帝并没有让宫人传报,他直接便推门进入了侧殿。
一瞬之间,只听到“哐当”
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面上,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皇贵妃手中的茶盏落到了铺着绵软地毯的地面上,并没有砸碎,只出了闷响。
太子赵景胜一脸惊慌的看着进来的建安帝,竟然连行礼都给忘了!
“你们母子在预谋什么?在害怕什么?是不是朕来的不是时候啊?”
建安帝的质问声唤醒了皇贵妃和太子,他们慌忙的起身跪地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建安帝没有直接让他们起来,而是缓步走到了主位上落座,随后把目光落到了太子的身上:
“听说老三送了你一份礼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朕可能瞧瞧?”
听到这话的太子,身体就是一抖。
回想起寿宴结束之后,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掉了皇祖母的聚会,直接回到了东宫。
当他在书房的桌子上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盒子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盒子里头是一颗人头,盒子底下有一封信件。
那颗人头的主人是原先在他身边追随的亲卫,是他前不久派去阳城县暗中探查贤亲王生死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
而那封书信只有一句话: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其他书籍上剪下来贴上去的,所以无法分辨笔迹和来源。
看到这些,他既害怕又愤怒。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重新进到宫里来找母妃商量对策。
他知道赵景言敢直接把人头和威胁信送到东宫去,那就是不怕他再使阴招和手段。
而之所以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或许还有恐吓他的意味。
建安帝见他久久不语,声音冷了几分:
“怎么,是不敢拿出来给朕看吗?还是你心里有鬼啊?”
太子被自己父皇的这番话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立即磕头:
“父,父皇,儿臣,儿臣知道错了……”
“哦……你错在哪里啊?”
建安帝故作不明。
太子一下子卡壳了,要他怎么说?难道真的要承认是自己命人去暗杀赵景言的吗?
建安帝冷哼了一声:“你不说,那朕便替你说。
你已经是太子了,是一国储君,你还有何不满,还非得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不可吗?”
建安帝的声音越说越高,太子已经把头深深的埋在地毯里了。
皇贵妃也瑟瑟抖。
她还从来没见过陛下在他们母子面前这么大的火!
建安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缓:
“平日里不管你们怎么折腾,朕都可以不管,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到时候恐怕连朕都没办法给你们兜底!”
母子俩都没有说话,一个比一个怂。
“唉!”
建安帝叹了口气,对着太子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事情就这么揭过,以后不许再犯,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太子。”
得到父皇的释放,太子立即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等殿门重新关上,建安帝才把视线落到了皇贵妃的身上:
“起来吧。”
皇贵妃立即应声而起,她半仰起头,看着建安帝,脸上是未干的泪痕,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红肿着,带着委屈和害怕。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建安帝的心立马就软了,他伸出手将人一把拉进怀中。
“陛下……”
皇贵妃的声音带着哽咽,一只手圈住了建安帝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嘤嘤作泣。
建安帝抬起一只手,用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表示着安抚。
“朕刚才吓到你了,你也不必觉得委屈。
你可知朕立景胜为太子是力排众议?他能有今天,朕费了多少心血。
你们为何就不能为朕考虑考虑?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暗杀一事成或不成,若被人知晓,会有多大的后果?如果你真的为胜儿好,如果你不想失去如今的尊崇和荣华富贵,你就不应该支持他,而是应该反对他告诫他。
你能明白吗?”
建安帝的话,让皇贵妃停止了抽噎,她杨起脸看着面前的帝王,缓缓的说道:
“陛下,妾身知道,您是疼爱胜儿才会这般生气,才会怪泽于他。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他就真的容不下那些兄弟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