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禁制在鹿笙那缕本源气息的“安抚”下,暂时褪去了獠牙。石岳小队抓住时机,凭借丰富的经验,很快在西侧一处坍塌的廊柱下方,找到了禁制能量流转相对薄弱的节点。并非强行破开,而是以巧劲引导,如同解开一道复杂的锁扣,硬生生“撬”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远比外界精纯、却也更加阴寒死寂的寂灭气息,如同沉眠古兽的吐息,自缝隙中弥漫而出。气息过处,连虚空都似乎微微扭曲,带着一种万物归终的意蕴。
“入口已开,但内部情况不明。神识探查受到极大干扰。”石岳退回,面色凝重地向玄镌汇报,“气息侵蚀性极强,需时刻运转灵力抵御。”
玄镌目光扫过众人:“按原定计划,石岳组先行探查,凌空组殿后,墨娘远程支援,监控内外能量。鹿笙与我居中。”他特意看了鹿笙一眼,“留意寂灭气息变化与可能存在的内部禁制。”
安排无可挑剔,既考虑了队伍配置,也将鹿笙这“变数”放在可控范围。鹿笙依旧沉默点头,心中《弈天筹》却已开始根据逸散出的气息,飞速构建遗迹内部可能的空间结构与禁制分布模型。
众人依次穿过那道狭窄缝隙。内部并非预想中的黑暗,而是一种灰蒙蒙的光亮,源自墙壁上某些早已失去大部分灵性、却依旧顽强闪烁的符文残迹。脚下是冰冷的金属地面,布满了深刻的划痕与干涸的、颜色暗沉的不明污渍。空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与寂灭能量混合的味道,吸入口鼻,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灵力滞涩感。
通道宽阔而曲折,延伸向黑暗深处。两侧时而出现破损的舱室门户,大多扭曲变形,或被某种力量从内部封死。石岳小队在前,手持特制的探照法器,光芒在灰雾中只能照出不远距离,警惕地排查着每一个角落。
凌空小队跟在最后,他本人显然对这阴森环境极为不适,却又强撑着面子,低声催促前面走快些。他那两名跟班更是紧张,几乎贴着他行走。
鹿笙与玄镌走在中间。玄镌气息如常,仿佛周遭的寂灭侵蚀只是清风拂面。鹿笙则悄然运转起一丝归墟道基的吞噬之力,并非主动吸收这些狂暴的寂灭能量,而是将其微微排斥在身周三尺之外,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比单纯灵力抵御更为轻松有效。
前行约莫一炷香时间,通道前方出现一个相对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几尊残缺的雕像,形态怪异,非人非兽,材质似石非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垢,仅能依稀辨出模糊轮廓。大厅四周则有数条岔路,不知通向何方。
“在此稍作休整,探测岔路情况。”石岳下令。队员们立刻分散,有的检查雕像,有的探测岔路能量反应。
鹿笙的目光落在那几尊雕像上。《弈天筹》传来微弱的警示,这些雕像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核心在缓慢搏动,与整个遗迹的寂灭氛围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负责探测东侧岔路的凌空一名跟班,似乎发现了什么,兴奋地低呼一声:“这里能量反应很强!可能有宝贝!”说着,竟不等命令,下意识地向前快走了几步,伸手想去触摸岔路口墙壁上一块微微凸起、闪烁着黯淡幽光的晶体。
“别动!”石岳和鹿笙几乎同时出声。
然而晚了半步。那跟班的手指已然触碰到晶体。
“嗡——”
晶体幽光骤然炽亮!并非宝光,而是某种警报或触发机制被激活的光芒!与此同时,那几尊原本死寂的雕像,空洞的眼眶部位猛地亮起猩红的光点!
“戒备!”石岳大吼,巨斧瞬间横在身前。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几尊雕像表面的灰垢簌簌落下,露出下面暗沉的金石本体,它们竟如同生锈的机关般,僵硬而缓慢地动了起来,手臂抬起,指向闯入者!强大的能量波动瞬间锁定了大厅内的所有人!
“是守卫傀儡!小心它们的攻击!”石岳经验丰富,立刻判断出。
话音未落,其中一尊雕像抬起的手臂前端,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已然射出,速度快得惊人,直取刚才触发机关的凌空跟班!
那跟班早已吓傻,呆立原地。凌空自身也骇然后退,竟忘了救援。
眼看光束就要将其洞穿,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并非玄镌,也非石岳,而是看似离得最远的鹿笙!
她仿佛早有预料,在那雕像眼眶亮起的瞬间,脚下步伐已悄然变幻,位置恰好处于那跟班与雕像攻击线路的侧后方。此时她并未动用任何明显法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