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岩小行星带深处,天然冰洞内。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与极寒中流逝,唯有鹿笙体内灵力运转时发出的微不可察的嗡鸣,证明着生机的存在。
历时数月(依据体内灵力循环与伤势恢复速度估算),深度闭关终于告一段落。
鹿笙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虽未完全恢复至空渊之战前的巅峰状态,但虚八层的境界已彻底稳固,经脉坚韧更胜往昔,归墟道基上的裂纹尽数弥合,旋转间引动周遭稀薄的灵气,形成微小的漩涡。识海之内,「渡人桥」与「渡鬼桥」光华流转,稳固异常,尤其「渡鬼桥」,经历空渊绝境与神魂冲击的磨砺,其灰色桥身愈发凝实,对体内黑莲与黑暗道种的平衡掌控力大大增强。
《虚空无界》秘术已修炼至小成,虽不足以进行超远距离跨越,但短距挪移、隐匿身形、乃至在体表构筑一层不稳定的虚空薄膜以偏转攻击,都已能熟练施展。《寂灭守望篇》更是让她道心澄澈,对寂灭环境的适应力与感知力达到了新的高度。
她摊开手掌,那副得自空渊祭坛的模糊星图碎片在神识中浮现,依旧难以辨明具体指向,但其上某个区域的能量标记,与《弈天筹》扫描建立的当前星域基础模型中的某片空白区,存在微弱的相似性。而关于“巡天叛离”、“归寂失控”的信息,则如同沉重的谜团,暂时无从下手。
“伤势已复七成,秘术初成,是时候进行初步探索了。”她不会永远龟缩于此,必须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主动获取信息与资源。
她首先绘制【衍卦符】,卜问“离开此冰岩带,向星图碎片标记方向初步探索之吉凶”。
符箓燃尽,卦象显:水山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蹇”卦再次出现,依旧象征前行困难,但再次明确了“利西南”的方向,与星图碎片及之前多次卦象指引吻合,并提示“利见大人”,或有机缘遇见能提供帮助的存在(未必是友)。《弈天筹》解析:“风险与机遇并存,西南方向为近期运势所指,需谨慎把握‘见大人’之机。”
既有卦象指引,鹿笙不再犹豫。她仔细检查了微型梭舟的状态,补充了部分能量,加固了隐匿符文。旋即驾驭梭舟,悄然驶出冰洞,向着西南方向开始谨慎的航行。
这片星域确实如《弈天筹》所判,贫瘠而死寂。航行数日,除了几处微弱的矿脉反应,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她穿越一片异常宽阔、由星际尘埃和微小冰晶构成的“迷雾区”时,《弈天筹》突然传来警示:
“前方探测到高强度能量屏蔽力场!范围极广,性质未知!力场内部结构复杂,存在多重空间扭曲!”
“检测到力场边缘有非自然造物残留痕迹——星骸残片,带有被侵蚀性力量破坏的特征,与‘噬’组织手段部分吻合,但更为…古老。”
鹿笙立刻令梭舟悬停,将隐匿状态提升至最高。《弈天筹》全力扫描前方那片被无形力场笼罩的黑暗区域,结合《虚空无界》的感知与新得的《寂灭守望篇》对环境寂灭特性的敏锐,逐渐勾勒出内部的大致轮廓——那并非天然的星体,而是一个巨大的人造天体残骸,其规模远超寻常星槎,甚至比一些小型行星还要庞大!残骸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但其内部隐隐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并非空渊的狂暴,而是一种…沉眠的、绝对的“静”。
“一个……被遗弃的‘冰渊’?还是某种……坟墓?”鹿笙心中凛然。那力场给她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绝非善地。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绕行时,怀中的「寂灭令」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异动!这一次,并非持续的嗡鸣,而是断断续续的、带着某种急切与警告意味的震颤!与此同时,《弈天筹》捕捉到,那巨大冰渊残骸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与「寂灭令」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里面有东西……与寂灭一脉相关?”鹿笙目光一凝。是机遇,还是陷阱?
她尝试向冰渊方向发送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友善探寻意念的寂灭薪火波动。
波动触及那无形力场,如同石沉大海。但数息之后,一股冰冷、浩瀚、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反向扫来!这意念并非针对她,更像是一种无差别的、周期性的“扫描”!
“警告!遭遇高阶未知意识扫描!判定为:非生命体,疑似遗迹自主防卫机制或沉睡意志!《虚空无界》隐匿效果受到压制!存在暴露风险!”
梭舟周围的虚空薄膜剧烈荡漾,尘影符与坤元迹敛术的效果在迅速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