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头俩月每月要三五百,我寻思小本生意破财消灾,谁成想这月张嘴就要两千!”
他往窗外瞟了眼,压低声音接着说,“每次来都十好几个,穿得流里流气,手里头不是拎着钢管就是别着片刀,上次有个小子把我家灶台瓷砖都磕掉块儿……”
刘松“嗯”了一声,手指在纸条上弹了弹,正要掏后裤兜的诺基亚,旁边的悟东突然跟窜天猴似的凑过来——这小子今儿特意穿了件黑绸子褂子,袖口卷到胳膊肘,纹的过肩龙半截子露在外面,就等着在新面孔跟前露两手。“松哥,我替你办这事儿!”
悟东抢过电话时,指关节故意捏得“咔咔”响,刘松啧了声没说话,退到门边跟裴勇扎堆去了,大义靠在门框上摸出盒红塔山,给旁边站着的宝神递了根,俩人对着火,烟圈飘到门口挂着的“潮记生滚牛肉粥”的牌匾上。
悟东把手机怼到耳朵上,扯着东北大嗓门就嚎:“喂!你他妈在哪儿呢?”
对面传来刺啦的电流声,一个公鸭嗓喊:“你谁啊?找飞哥有事?”
“飞哥?飞你奶奶个腿儿!”悟东往地上啐了口吐沫星子,“我听说你们在石牌村跟潮记粥铺收保护费呢?咋的,穷得裤衩都买不起啦?”
对面顿了两秒,声音突然拔高:“你他妈哪来的?这一片儿都是我们罩着的!再废话削你!”
“罩着?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
悟东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震得褂子上的盘扣都晃悠,“我告诉你,这钱你们一分都别想拿到!再敢来骚扰潮哥,老子把你们摩托车胎全扎漏,腿给你打折扔珠江里!”
“你吹牛逼呢?有种别走!”
“爷爷在潮记门口等你,十分钟到不了,你们就是我裤裆里爬出来的!”
“哐当”一声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亮了亮,映出他瞪得溜圆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