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蹄声远去,客栈内外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王掌柜擦着额头的冷汗,亲自将李凌虚迎进客栈: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
今日之事
无妨。
李凌虚打断他,取出三两银子,一间上房,一匹马的草料钱。
王掌柜连忙推辞:这怎么行!
今日得罪了贵客
规矩就是规矩。
李凌虚将银子放在柜台上,指尖在字铜牌上轻轻叩了三下。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客栈大堂格外清晰。
安置好马匹后,李凌虚站在二楼窗前。
暮色渐浓,客栈的灯笼次第亮起,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温暖的橘色光晕。
远处,赵世子的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他回头望了一眼客栈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李凌虚轻抚袖中的玉符,感受着冰凉的触感。
墨龙在马厩里出一声低鸣,似乎在安慰主人。
夜风拂过窗棂,带来楼下食客的谈笑声,隐约能听到赵王府欺压百姓之类的字眼。
师父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弟子总算明白,这凡尘俗世,比剑修的修行还要难上三分。
月光悄然爬上窗台,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福来客栈。
李凌虚早早起身,推开雕花木窗,清新的晨风裹挟着炊烟与早点铺的香气扑面而来。
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热腾腾的包子嘞——刚出笼的!
墨龙正在客栈外的拴马桩上悠闲地甩着尾巴,见到主人出来,它亲昵地蹭了蹭李凌虚的手掌,鼻尖出愉悦的哼声。
李凌虚从袖中取出特制的马料袋,袋口一抖,金黄的粟米簌簌落下。
墨龙低头进食时,他注意到马厩角落多了几捆新鲜的苜蓿草——想必是客栈特意照顾的。
草料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正准备回房洗漱,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
李公子可在?赵世子有请!
客栈小二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拍门声,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李凌虚眉头微挑,指尖在窗台轻轻叩了三下。
推开窗向下望去,只见赵世子倚在客栈门前的石狮子旁,锦衣华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腰间那块上好的羊脂玉佩随着动作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身后两名家丁趾高气扬地站着,其中一人手里还牵着两匹装饰华丽的骏马。
李公子,昨日的事呃,是我不对。
赵世子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闪烁不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骰子。
李凌虚冷眼旁观,注意到他袖口隐约露出半块翠绿的骰子——那是赌坊里惯用的作弊工具,边缘经过特殊打磨,能在特定角度反射光线干扰对手视线。
哦?不知赵世子要如何赔罪?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腰间玉佩与铜钱相撞,出清脆的声响。
指尖在窗台叩击的节奏,恰似剑修调息时的吐纳。
听说公子阔绰。
赵世子搓着手,眼中闪过贪婪,喉结上下滚动,不如我们去赌两把?就当是本公子孝敬公子的。
客栈内外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小二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撞翻门口的灯笼,烛火摇曳中映出他惊恐的脸。
几个早起的客人也探出头来,交头接耳。
李凌虚轻笑一声,袖中的星盘微微烫:赵世子好大的手笔。
他缓步下楼,每一步都踏得极稳,青石板路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楼梯转角处,一只花猫懒洋洋地蜷缩着,见他经过,竖起尾巴优雅地让开道路。
不知是赌钱,还是赌命?他站在楼梯口,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哎呦,李公子说笑了。
赵世子假意大笑,袖中的骰子出轻微的碰撞声,自然是赌钱。
本公子最近手气不太好,保证让公子满载而归。
醉仙楼内早已备好赌桌。
红木桌上铺着崭新的绸缎,烛火摇曳中,玉骰子在特制的骰盅里出清脆的碰撞声。
赵世子一进门就挥手赶走其他客人,两名家丁麻利地搬来三只沉甸甸的银箱。
一千两,够不够?他掀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堆得像小山,在阳光下闪闪光。
李凌虚扫了一眼,忽然注意到骰子盒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这是作弊骰子的特征,能让特定点数更容易朝上。
他不动声色地取出自己的钱袋,倒出十两银子:就这些。
钱袋落桌的声音清脆悦耳。
赵世子脸色一沉,随即又堆起笑容:李公子说笑了!
那就先从小赌开始?
第一局开始,李凌虚每次都押小,却总在最后一刻突然改注。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忽快忽慢,仿佛在演奏某种玄妙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