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之民,飞已命郑欢悉数南迁苍梧,以增王爷实力。
此皆百战精锐,忠诚可靠,王爷可放心用之。
王爷!
飞……对不起您!
辜负了您的信任与霸王枪的重托!
待飞安顿好父母,若……若还有命在,定当重返王爷麾下,效犬马之劳,以赎今日之罪!
临书涕零,不知所言。
罪将岳飞叩”
信纸从叶凌云手中滑落,他闭上双眼,仰起头,久久不语。
两行热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沿着他坚毅的脸颊滚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岳飞写下这封信时,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无尽的愧疚与深深的无奈!
忠孝难两全!
这个千古命题,如今活生生地摆在了他和他最看重的年轻将领面前!
岳飞有错吗?
没有!
他为了父母,甘愿放弃北境基业,只身犯险,深入虎穴,这是人子之常情,是天经地义的孝道!
叶凌云岂能责怪?他心中只有痛!
为岳飞的处境而痛,为赵如烟手段之卑劣而怒!
“王爷!”
宁宸轩快步走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慨,他显然也得知了消息。
“朝廷欺人太甚!
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周金玉新败,朝廷元气大伤,内部空虚!
我军新胜,士气正盛!
何不趁此良机,挥师北上,直捣临安!
既能救回岳将军,亦可一举定鼎乾坤!”
叶凌云缓缓睁开眼,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神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深处,是汹涌的波涛。
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划过苍梧郡,划过刚刚平定的岭南,最终落在代表大乾疆域的广袤区域上。
“宸轩,你的心情,我明白。”
叶凌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北伐……听起来很痛快。
但你想过没有?”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宁宸轩:“第一,我军虽胜,亦是惨胜!
将士疲惫,弹药消耗巨大,急需休整补充!
岭南新附,人心未稳,需要时间消化安抚!
此时远征,后勤如何保障?根基不稳,岂非冒险?”
“第二,你以为赵如烟是周金玉那样的蠢材吗?
她敢此时动岳飞,必然做好了我们可能北伐的准备!
临安城高池深,她手中还有我们未知的、可能更先进的火器!
仓促北伐,若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我军锐气耗尽,后勤断绝,则必败无疑!
届时,非但救不了岳飞,反而可能将苍梧基业葬送!”
“第三……”
叶凌云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一旦开战,兵连祸结,烽烟四起,遭殃的是谁?
是天下亿万黎民百姓!
我们起兵,是为了终结这乱世,开创太平,不是为了制造更大的战乱!
若因一时之愤,将整个大乾拖入战火,这与我们的初衷,岂不是背道而驰?”
宁宸轩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现自己无言以对。
叶凌云的分析,冷静而残酷,却直指要害。
叶凌云走到窗前,望着苍梧郡欣欣向荣的景象,声音坚定起来:“岳飞,一定要救!
但不能用战争的方式去救!
那会把他推向更危险的境地,也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要用更聪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