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苍梧郡,为整个岭南的未来,培养出足够多的工匠、农人、商人、教师、医生……乃至未来的官员和将领!
然而,就在岭南这片新土欣欣向荣之际,一个沉重的消息,如同北地凛冽的寒风,跨越千山万水,终于吹到了温暖的苍梧郡。
北疆,秦王叶啸天镇守的雄关。
那杆象征着大乾北境屏障、令金国铁骑闻风丧胆的“叶”
字帅旗,缓缓降下。
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飘舞的素白。
老秦王叶啸天,这位戎马一生、威震天下、为大乾撑起北境天空数十载的军神,终究没能敌过岁月的侵蚀和体内“催死药”
的毒害,于一个寒冷的清晨,在帅府中溘然长逝。
他走得平静,仿佛只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消息传来,北疆震动!
叶家军将士,无论新兵老卒,无不恸哭失声!
那巍峨如山的背影,那如定海神针般的存在,终究还是倒下了!
朱剑春,这位被叶啸天临终托付军权的军师,强忍悲痛,接过了象征最高军权的虎符和帅印。
他站在城头,望着北方苍茫的草原,眼神复杂而凝重。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一队风尘仆仆、身披重孝的叶家军精锐,护送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箱,抵达了苍梧郡郡衙。
叶凌云屏退左右,亲手打开了木箱。
箱内,静静地躺着,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恩宠、曾助他在临安城头立威的御赐金刀,寒光依旧,却物是人非。
那身叶啸天极少穿着、唯有最隆重场合才示人的黑金蟒袍,威严厚重,仿佛还残留着祖父的气息。
那面由先帝亲赐、据说可免死罪的丹书铁券(免死金券),冰冷沉重,象征着曾经的荣宠与如今的讽刺。
以及……那杆陪伴叶啸天征战一生、重逾千斤、饮尽胡虏血的霸王枪!
枪身乌黑,枪尖雪亮,即使静静地躺在那里,也散着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叶凌云的手指缓缓拂过冰冷的枪身,仿佛能感受到祖父那磅礴的力量和深沉的爱护。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悲痛强行压下。
他知道,祖父的离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意味着压在他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
“传令!”
叶凌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苍梧郡全城……挂白!
为老秦王……举哀!”
命令下达,苍梧郡沸腾的生机仿佛瞬间凝固。
鲜艳的红灯笼被摘下,换上了素白的绢花。
喧闹的市集安静下来!
工坊的机器停止了轰鸣!
学堂里的读书声也变成了低低的啜泣……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肃穆的哀伤之中。
叶芷青闻讯赶来,当她看到木箱中的遗物,尤其是那件黑金蟒袍时,这位素来坚强、掌控一切的皇后,再也抑制不住,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她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那个从小护着她、宠着她的父亲……真的走了。
阿箬被这突如其来的肃穆气氛吓到了,她跑到叶凌云身边,扯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问:“爹爹,为什么大家都穿白衣服?好可怕……”
叶凌云蹲下身,将女儿小小的身体搂进怀里,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阿箬,祖爷爷……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祖爷爷?那不是爹爹的爷爷?祖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阿箬的大眼睛里充满着好奇。
叶凌云目光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祖爷爷他……是比爹爹厉害一千倍、一万倍的大英雄!
他守护了我们所有人很久很久……现在,他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了。”
当叶啸天身死的八百里加急快报传入临安皇宫时,那座死气沉沉的宫殿,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
深居简出、形容枯槁的皇帝赵峥,猛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
他一把抢过太监手中的密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死了?!
叶啸天……他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
!”
确认无误后,赵峥爆出近乎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如释重负的狂喜!
“老东西!
你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