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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我还以为他敢在岭南当土皇帝是个人物……哼!
倒也省事了。
他心中大定,觉得岭南的钉子,至少这一颗,可以轻易拔除了。
“阿箬,”
叶凌云低下头,声音放得极其柔和,指尖拂过女儿通红的额角,“告诉爹,他们刚才是不是很坏?你原谅他们了吗?”
阿箬虽然脸颊火辣辣地疼,委屈得想哭,但此刻在爹娘温暖的怀抱里,委屈化作了愤怒,她瞪着跪在地上的韦昌隆父女和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侍卫,尤其是那个扇她耳光的人,小脸紧绷,清晰地吐出一个字:“不!”
然后又用力补充道:“坏!
他们是坏人!
阿箬不原谅!”
声音虽然稚嫩,却异常坚定。
叶凌云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如同初冬的霜花。
他抬起头,看向还在拼命磕头的韦昌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话语内容却冷酷至极:“韦大人,听到了吗?我女儿,不原谅。”
“王爷!
殿下!
小人该死!
小人该死!
求殿下给小女…给下官一个…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韦昌隆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绝望,他现在只想活命,只要能活命,什么都行!
叶凌云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仿佛在商量买颗白菜:“那这样吧,本王此行本是找你借粮。
只要你肯借,今天这件冒犯本王郡主的不敬之事,本王可以就此揭过,既往不咎。
如何?”
借粮!
是了,还有借口!
韦昌隆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磕得更响了:“借!
借!
殿下需要多少粮食,下官就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一定借!
一定!
请殿下吩咐!”
他此刻只想赶紧送走这两个煞星。
“这就对了嘛。”
叶凌云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对韦昌隆的上道表示赞许。
“本王要的也不多,”
他轻飘飘地报出一个数字,那个数字却如同惊雷在韦昌隆和周金玉耳边炸响。
“先借个十万石吧。
记住了,是最上等的白米或麦子。”
“十…十万石?!”
韦昌隆的磕头动作瞬间僵住,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失声惊叫!
苍梧郡一年的征税粮草才多少?
就算他拼命搜刮囤积,全郡官仓私仓加起来要凑出十万石上等粮食,那也是扒皮抽筋!
这哪里是借?这分明是明抢!
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敲骨吸髓!
周金玉在角落气得浑身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太清楚叶凌云的手段了!
在临安时就是如此,一旦抓到把柄,就会用看似“合理”
的方式把你榨干榨净!
他刚才就觉得“借粮”
是个借口,果不其然!
这胃口,简直是饕餮转世!
韦昌隆脸上刚刚因为抓到活命稻草而涌起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变得比纸还白。
十万石?!
他怎么不去抢国库?!
巨大的震骇和屈辱过后,求生的本能再次占据了上风。
不行,不能硬顶!
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和恨不得撕碎对方的恨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嘶哑:
“殿…殿下……十万石粮食,这…这数额实在太大了!
下官,下官…库房实在…实在是一时难以周转啊!
您看…您看能否宽限些时日?
殿下和公主一路辛苦,不如…不如您先在驿馆歇息,下官这就命人全力筹备,三日内!
不,两日内,定先为殿下筹措一部分应急!
剩余的,待下官散尽家财,亲自去各郡县筹集,定在一月内…不,半月内送到王爷指定的地方!
绝不敢耽误!”
他想拖延!
想稳住叶凌云!
只要缓过这口气,只要等他重新安排……十万石粮食?一粒也别想拿走!
叶凌云深邃的目光如同利剑,瞬间洞穿了韦昌隆这拙劣的缓兵之计。
他脸上那丝冰冷的笑容更盛了:“宽限?可以啊。”
就在韦昌隆心头一松时,叶凌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