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赵婉儿的心头。
这些年,他一个人……背负着这样的秘密,戴着这样沉重的面具,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扮演着一个惹人厌弃的纨绔子弟……
他该有多累?多孤独?多……绝望?
“他似乎……过得也很辛苦。”
赵婉儿望着天边那轮孤月,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飘散在夜风中。
“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
中秋佳节的前一天,八月十四,东宫门前,气氛微妙。
大乾三位成年的皇子——大皇子赵泽、二皇子赵宣、三皇子赵楷,各自带着几名随从和准备好的礼品,等候着宫内派来接他们入宫探望生母的太监。
按照大乾祖制,皇子十六岁成年便应封王就藩,离开国都临安。
然而,当今大乾,皇后叶芷青无子,太子之位空悬十余年!
皇帝赵峥以“国本未定,需皇子侍奉”
为由,将三位成年皇子都留在了临安,同住在象征储君之位的东宫之中!
这看似恩宠的安排,实则将他们置于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
这东宫,早已不是兄友弟恭的居所,而是一座无形的牢笼,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早已形同陌路,连坐到一起喝杯茶都成了奢望。
他们心中都清楚,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只有一个!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不想争?由不得他们!
他们背后的势力,早已将他们推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绝路!
大皇子赵泽,生母是贵妃李氏,背后是以当朝宰辅李师宪为的庞大文官集团,掌控六部,势力根深蒂固。
他身材高大,面容英挺,此刻穿着一身绛紫色亲王常服,气度雍容,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倨傲。
他瞥了一眼旁边脸色不太好的三皇子赵楷,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三弟啊,”
赵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嘲弄。
“听说你前些日子……损失惨重啊?名下的聚财坊,被叶凌云那个混世魔王……一股脑给搬空了?啧啧啧……整整十辆马车!
这手笔……可真够大的!
听说连你那心腹管事,都被揍得不成人形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赵楷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赵楷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赌坊的损失,几乎掏空了他多年积攒的家底!
今天给母妃准备的礼物都只能草草应付,只备了几盒应景的月饼!
此刻被赵泽当众揭伤疤、冷嘲热讽,他恨不得一拳砸在对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但他强压下怒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大哥说笑了。”
赵楷淡淡道,“小弟家业微薄,不过是个小小的赌坊罢了,丢了也就丢了。
哪像大哥您,坐拥惜玉阁那么大的产业,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小弟真是……羡慕得紧啊!”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只是……我那赌坊虽坑了叶凌云不少钱财,但大哥您那惜玉阁……比起小弟的赌坊,坑起叶凌云来,怕也是不遑多让吧?只怕……”
他故意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泽。
“只怕什么?”
赵泽果然被勾起了兴趣,挑眉问道。
“只怕叶凌云那厮,坑起大哥您来……会比坑小弟我……还要狠上十倍、百倍啊!”
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插了进来。
说话的是二皇子赵宣。
他生母地位不高,外家只是江南富商,在朝中根基最浅,但为人最为聪慧机敏。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面容俊秀,气质温润,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赵泽,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赵泽脸色一沉,被赵宣这直白的话刺得心头火起,他冷哼一声,不屑道:“笑话!
三弟那是自己蠢笨,被人抓了把柄,落人口实!
那叶凌云不过是个不学无术、只知吃喝嫖赌的废物纨绔罢了!
有何可惧?倒是三弟你,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带着父皇都对你颇有微词吧?”
他毫不留情地继续打击赵楷。
赵宣摇了摇头,收起笑容,正色道:“大哥此言差矣!
依我看,这叶凌云……绝非池中之物!
他此番出手,雷霆万钧,心机深沉,手段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