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黑冰台统领浑身浴血,声音嘶哑。
赵如烟猛地转身,望向关内。
曾经旌旗招展、军容严整的大营,如今一片狼藉,伤兵哀嚎,士气低落。
她想起了临行前李师宪那忧心忡忡的眼神……那些工部仿制的燧枪和火炮,在真正的西方火器和金国铁骑的冲击下,如同烧火棍般脆弱!
更致命的是,核心技术和工匠的缺失,让损耗无法补充!
“传令……撤!”
赵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斩钉截铁,“放弃御金关!
退守……潼关!”
“殿下!
不可啊!
御金关一失,北境门户洞开……”
老将悲呼。
“守得住吗?!”
赵如烟厉声打断,凤眸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留得青山在!
撤!”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浴血雄关,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她耗费心血打造的防线,她寄予厚望的新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沙堡般崩塌!
她引以为傲的权谋,在钢铁与火焰的洪流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撤退,变成了溃败。
金国铁骑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紧追不舍!
西方提供的轻型野战炮不断轰击着撤退的队伍!
大乾军队建制被打散,兵败如山倒!
沿途州府望风而降,或被金军铁蹄轻易踏破!
仅仅一年!
曾经雄踞中原的大乾王朝,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消融!
金狼旗插遍了北境大地,直逼中原腹地!
临安城破之日,火光冲天。
年轻的皇帝赵楷,没有选择逃亡。
他身着龙袍,端坐于已成废墟的太极殿龙椅之上,看着金兵如潮水般涌入皇宫。
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化不开的……绝望与嘲讽。
是对自己?对赵如烟?还是对这腐朽的王朝?无人知晓。
当金兵的弯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闭上了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滑落。
大乾……亡了。
岭南,苍梧郡,秦王府。
急报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
御金关失守!
长公主赵如烟……率残部退往潼关!”
“报——!
临安……城破!
陛下……殉国!”
“报——!
金军主力南下!
兵锋直指岭南!”
“报——!
西方舰队突破第二道防线!
逼近江门港!”
叶凌云站在巨大的寰宇舆图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年!
仅仅一年!
赵如烟竟败得如此彻底!
大乾……竟亡得如此之快!
这完全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以为,凭借岭南水师和内燃机的优势,至少能在海上拖住西方舰队,为赵如烟争取时间稳固北境。
他原以为,赵如烟手握黑冰台和部分新军,至少能依托关隘节节抵抗。
他低估了西方工业力量的碾压性优势,低估了金国获得西方火器后的陆战能力,更低估了大乾朝廷的腐朽与赵如烟战略的失误!
“王爷……赵如烟……已至苍梧城外!”
宁宸轩声音凝重,带着一丝复杂,“她……只带了不足千骑亲卫,狼狈不堪……请求入城。”
叶凌云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一闪。
赵如烟……她竟然逃到了岭南!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视他为心腹大患的长公主,如今竟成了丧家之犬!
“让她进来!”
叶凌云声音冰冷,“带她到议事厅!”
临安城,皇宫废墟。
完颜麟身披玄黑金狼战甲,踏过焦黑的断壁残垣,踩过凝固的血泊,登上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台。
脚下,是破碎的龙椅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王朝倾覆的腐朽气息。
他俯视着这座曾经繁华无比的都城,如今已沦为金国铁骑的猎场。
烧杀抢掠的喧嚣隐约传来,他却恍若未闻。
他眼中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磐石般的决绝。
“叶凌云……”
完颜麟低声自语,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大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