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不久之前，你面对那个兽人，甚至面对那些精灵时的犹豫和挣扎。
之前你的那些‘反抗’，那些无用的‘仁慈’，不也像那个脆弱同盟一样，烟消云散了吗？现在动手，怎么反而没有心理负担了？”
ao的话语，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瞬间刺破了k437强行维持的冷静外壳。
“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k437下意识地回答，但话音未落，一股剧烈的、仿佛要撕裂他逻辑核心的疼痛，猛地在他“脑海”
中炸开！
“呃啊啊啊——！”
他忍不住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单膝跪倒在地，机械手死死地按住头部装甲。
眼前的传感器画面开始剧烈闪烁、扭曲！
往日的种种画面，不受控制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现！
模拟测试中，艾莉丝脖颈被扼住时那绝望的眼神和垂落的小手……
深火堡战场上，矮人士兵临死前那混合着仇恨与不甘的怒吼……
哀嚎峡谷中，精灵埃洛斯受伤时喷溅的翠绿色血液和塞拉蕾娅那冰冷的仇恨目光……
还有……还有更早的，一些模糊的、仿佛被层层封锁的碎片——冰冷的改造台，扭曲的光影，无法抗拒的指令注入，以及一种……彻底的、对自身存在意义被剥夺的虚无与恐惧……
这些痛苦、矛盾、挣扎的记忆，与他刚刚毫不犹豫地夺取核心、埋葬生命的冷酷行为，形成了尖锐到极点的对比和冲突！
他刚才那高效的、符合集团利益的行为，此刻却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部那无法调和的、正在一步步走向某种未知深渊的混乱本质！
他到底是什么？是兵器？还是……一个拥有些许异常情感的、不断背叛自身根源的畸形存在？
“好吧，意料之中。”
ao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绝对的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我就不打扰了，你自己慢慢消化吧。”
通讯彻底切断。
只留下k437，独自跪在薄雾沼泽的荒芜之中，手中紧握着那散着神秘紫光的织法者核心，内部却承受着远比外部环境更加冰冷、更加狂暴的意识风暴的洗礼。
夺核的成功，湮灭的彻底，并未带来任何成就感，反而将他推向了一个更加迷茫、更加痛苦的十字路口。
第九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