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
林初颜抬起下巴，看着半空中捂着断臂，疯狂惨叫的朱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在，轮到你了。”
“我说过，今天，你也要陨落。”
朱沧那空洞眼眶里的鬼火，因为剧痛和恐惧，疯狂地闪烁着，像两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化神境，甚至不是洞虚境！
那股力量，那股轻易撕裂他法则之躯的伟力，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层面！
跑！
必须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可是沉睡了八百年的老怪物，什么场面没见过？大丈夫能屈能伸！
然而，林初颜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随口吩咐道。
“李执事。”
“杀了他。”
“是，小姐。”
一直闭目养神的李长剑，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然后，他并指如剑。
就那么平平无奇地，朝着半空中的朱沧，虚虚一捅。
没有剑光。
没有剑气。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仿佛只是一个凡人，在跟朋友开玩笑，轻轻地戳了一下。
“噗。”
一声轻响。
轻得就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呃……”
朱沧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僵在了半空中，整具干尸般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缓缓地、艰难地低下头。
在他的胸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窟窿。
窟窿的边缘，光滑如镜。
没有血。
没有伤口。
只有一片虚无的空洞。
一股寂灭、终结、万物归墟的恐怖剑意，正从那个小小的窟窿里，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神魂深处！
“不……”
朱沧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个绝望的音节。
在这股剑意面前，他那引以为傲的洞虚境二重天修为，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不，连冰雪都不如！
简直就是三岁孩童的沙雕城堡，被海啸一巴掌拍成了渣渣！
这是什么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洞虚境之上，是为……
一个让他想都不敢想，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残魂！
“合……合道境……”
“你……你竟然是一尊……合道境的……强者……”
朱沧那空洞的眼眶里，两团鬼火“噗”
地一下，彻底熄灭了。
他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输给了大意。
也不是输给了轻敌。
他就是单纯地……出门没看黄历，一头撞上了铁板？
不！
这他妈哪是铁板啊！
这分明是一脚踩进了太阳核心里啊！
用合道境强者当保镖……
这大乾王朝的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
！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秒。
“呼……”
一阵微风吹过。
朱沧那具存在了上千年的洞虚之躯，就像沙子堆成的人像。
从那个小小的窟窿开始，寸寸瓦解，化作了最精纯的黑色粉尘，飘散在天地之间。
一代大明太上皇，洞虚老祖，朱沧。
陨！
形神俱灭！
连一根毛都没剩下！
整个大明皇都，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还醒着的人，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禁军高手，全都像被雷劈傻了的土拨鼠，张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
脑子……cpu……烧了……
刚才生了什么？
太上皇……没了？
就那么……“噗”
一下，没了？
灰飞烟灭了？
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就那么捅了一下，就把他们的定海神针给捅没了？！
李长剑缓缓收回手指，依旧闭着眼，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还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在嫌弃，刚刚扬起的骨灰，可能会弄脏他一尘不染的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