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什么,莫彦抬头追问:“对了,你既早就在找我,当年在丘陵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君胤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摸了摸鼻子,修长的小指从莫彦腰间轻轻一勾,竟带出个挂在他腰间的小葫芦。
那葫芦巴掌大小,表面刻着模糊的藤蔓纹,是莫彦常带在身上的物件。
他提溜着葫芦晃了晃,却不说话,只定定看着莫彦。
葫芦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莫彦已经快忘了他的由来。
忽然,一段被深埋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那年莫彦才十岁,云启真君飞升那日,他一直忍着眼泪,笑着送别了云启真君。
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一个人躲在假山后哭,那个傻不愣登的少年逐渐在莫彦的脑海中成型。
“妹妹叫什么名字,等我长大了娶你做媳妇!”
莫彦握着葫芦的手猛地收紧,不可置信地瞪着君胤,手指着他,声音都带了颤:“你、你就是那个把我认做女孩的混蛋!”
君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将人搂得更紧:“原来你还记得,那天见你哭的眼泪汪汪,鼻头红红,我就觉得这‘小姑娘’真可爱,真想保护他一辈子!”
既然已经来了头,君胤也不再隐瞒,将当年上门提亲的事和盘托出,指尖还在莫彦泛红的耳尖上轻轻摩挲。
“莫家族长笑得直拍大腿,说了你是男孩子,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莫彦听得脸颊发烫,想起族长大伯平日里严肃的模样,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平日里古板的族长大伯,竟然被你惹成那样!”
他作势要拧君胤的胳膊,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按在怀里笑得更欢。
白陆川和白陆远哥俩才从宿醉中醒来,就听侍女咋咋呼呼的说莫彦和君胤打起来了。
白陆川心头一喜,两人打起来了?
那他是不是有机体了?
想到此处,白陆川脚不沾地就往两人住的小院子里跑,任由白陆远在后面呼喊。
很快,莫彦和君胤所住的院子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就见莫彦挥着雷鞭追得君胤满院子跑,鞭子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反倒被君胤趁机拽进怀里。
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哪里是打架,分明是浓情蜜意的打情骂俏。
白陆川像被抽走了力气,垂着脑袋转身就走,撞到了随后赶来的白陆远。
“哥……”他声音蔫蔫的,白陆远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奈叹气:“早说了他们俩的事旁人插不上手,走,哥再陪你喝两杯去。”
屋内,莫彦靠在君胤肩头,指尖划过他的下颌:“你到底图什么?就为了一面之缘,等了这么多年。”
君胤吻了吻他的发顶,目光温柔:“图你当年哭红的鼻头,图你如今鲜活的模样,图这辈子能与你并肩。”
接下来的几日,小院的房门几乎没开过。
这般缠绵的日子一过便是十日,小院的隔绝阵始终亮着淡金色的光,将外界的喧嚣彻底挡在门外。
莫彦起初还惦记着要寻丘陵大陆的秘境,可每次被君胤按在榻上,听他低声讲起当年寻他时的种种波折,便又将正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君胤总能精准地找到他的软肋,或是用一段尘封的回忆勾他心软,让他连反对的意思都提不起来,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沉沦其中。
而城主府的另一头,白陆川的院子却一日比一日冷清,人也一日比一日消沉憔悴。
白陆远几乎天天守在他身边,酒坛换了一坛又一坛,劝人的话也说了一箩筐,可白陆川只是抱着酒坛沉默,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整个人都透着股颓丧。
“你就算喝垮了自己,君兄也不会抛下莫兄来找你的。”白陆远夺下他手中的酒坛,语气里满是无奈,“君兄是什么人?他寻莫彦寻了那么多年,那是多深的感情和执念,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陆川垂着头,指节攥得发白,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知道……可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你说,若是我不要名分,就这么跟着他行不行?”白陆川希冀的问。
这话让白陆远哑了声,只能重重叹气。
“我的弟弟也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怎可如此轻贱自己?”
他一直知道弟弟的心思,可就是没想到他竟然喜欢君胤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日傍晚,白钟源路过白陆川的院子,远远便闻见满院的酒气,推门一看,只见自家儿子瘫在地上,身边堆着十几个空酒坛,眼神空洞得吓人。
他心头一紧,想起这些日子君胤和莫彦毫无动静,再看看儿子这副模样,终是按捺不住怒火。
“胡闹!”白钟源踢开脚边的酒坛,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不过是求而不得,便要如此作贱自己?”
白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