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道就是“九尾心核”
?
带着它……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为什么玄天宗的人要追杀她这只“血脉不纯”
的小狐狸?
为什么她能在绝境中一次又一次地觉醒那些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强大马甲?
为什么她一生下来,就拥有九条尾巴?
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她不是什么血脉不纯的幸存者。
她,或者说她的身体,可能就是那个被整个青丘用覆灭来守护的……“九尾心核”
的容器。
这个认知,比任何刀剑都来得更加锋利。
它剖开了她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身份,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
她不是苏九九,她只是一个行走的“宝物”
。
一股灭顶的绝望与荒诞感,瞬间将她吞没。
原来她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这十几年,不是为了活下去,只是在为别人保管一件东西。
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和牺牲。
“噗嗤。”
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一个玄天宫弟子,一脚踢在广场中央那尊倾颓的九尾狐石雕上,似乎是想看看底下有没有暗格。
结果用力过猛,脚下一滑,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地朝前扑去,啃了一嘴的灰。
“呸呸呸!
什么破石头!”
他狼狈地爬起来,恼羞成怒地又踹了石雕两脚。
这滑稽的一幕,却没有让苏九九感到丝毫可笑。
她的目光落在被那人踩踏的、狐族先祖的雕像上,那空洞的眼眶仿佛正无声地凝视着她。
“都干什么呢?!”
李师兄不耐烦地喝止了手下的打闹。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广场,最终,定格在了他们藏身的这座高大祭台之上。
“所有地方都可能设下禁制和幻术,只有这祭天之台,是青丘与天地沟通的枢纽,不会有太多花哨。
如果‘心核’真的存在,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的话音一落,苏九九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沈清辞揽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整个人更深地按进阴影里,两人几乎是紧贴着冰冷的祭台石壁,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碎石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们的心上。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
这边,我来看看。”
李师兄挥退了其他人,独自一人,朝着祭台走了过来。
苏九九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痛。
她甚至能闻到风中传来的,那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煞气。
近了。
太近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调动体内那丝微弱的灵力,却现丹田空空如也。
怀里的剑符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反应。
而那些强大的马甲,更是在这种需要他们的时候,集体陷入了沉睡。
她又变回了那只手无寸铁、只能任人宰割的小狐狸。
李师兄的脚步在祭台前停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上来,而是绕着祭台缓缓踱步,像一头在审视猎物的野狼,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石壁上那些被风化的浮雕。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每一秒,都是煎熬。
苏九九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冰冷的石壁贴着湿透的衣衫,让她冷得抖。
终于,李师兄的脚步停在了他们藏身之处的拐角。
苏九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他再往前一步,转过这个弯,就能看到他们。
然而,他没有。
他似乎只是在观察石阶的结构,目光在台阶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移开了。
苏九九刚要松一口气。
“等等。”
李师兄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猛地转过身,视线重新落回了祭台的石阶上,就是刚才苏九九踏足过的地方。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眯起了眼睛。
“这灰……”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苏九九的心上,“不太对劲。”
广场上风沙很大,到处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