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被玄天宗的巡山弟子现,迷失在黑风山的瘴气里,还是不小心踩进妖兽的巢穴?你连黑风山有几个山头都不知道,凭什么一个人去?”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将苏九九刚刚鼓起的那点勇气浇得一干二净。
是啊,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法力低微,连化形都不太稳定的小狐狸。
所谓的“自己去”
,不过是换个地方等死罢了。
“可我不能连累你!”
苏九九猛地回头,眼眶又红了,“你救了我,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玄天宗不会放过任何跟我扯上关系的人,你会死的!”
“我会不会死,是我自己的事。”
沈清辞松开她的手腕,神色依然平静,“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非商量。
“为什么?”
苏九九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她已经憋了太久,“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明明知道我……”
她知道自己身上有魔主的气息,有剑尊的剑符,是个天大的麻烦。
沈清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转身走到屋子角落,打开了一个苏九九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樟木箱。
他平静地岔开了话题,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质问:“黑风山地势险峻,山中多瘴气,入夜后阴寒刺骨。
我正好缺几味只在黑风山背阴处生长的药草,此行也算顺路。”
这个理由拙劣得近乎敷衍,却给了苏九九一个台阶下。
他不是专程为她冒险,只是“顺路”
。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些许。
苏九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沈清辞从木箱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披风。
一件通体雪白,泛着柔和银光的毛皮披风。
在竹庐柔和的光线下,那皮毛仿佛流动的月华,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沈清辞拿着披风走到她面前,递了过来。
“穿上这个,御寒。”
苏九九的目光,直直地钉在那件披风上。
作为一只狐妖,她对皮毛的种类有着天生的敏感。
这件披风的质感,这柔顺的光泽,这隐隐传来的、属于同类的气息……
她的脑子“嗡”
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沈清辞那张清俊平静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上那件华美柔软的“同类尸骸”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个男人……他竟然想让自己一只狐狸,穿上一件狐狸皮做的披风?!
这到底是何等的恶趣味!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从苍白到涨红,再到铁青。
沈清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见她迟迟不接,只是死死盯着披风,眉头微蹙:“怎么了?这雪山银狐的皮毛,是凡兽,并非妖族。
御寒效果是最好的。”
凡兽……
这两个字非但没能安慰到苏九九,反而让她更加毛骨悚然。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被剥了皮,做成一件漂亮的披风,然后被一个像沈清辞这样的人,轻描淡写地评价一句“御寒效果不错”
。
见她还是不动,沈清辞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困惑。
他拎起披风抖了抖,那柔软的白毛如波浪般起伏。
“不喜欢?”
苏九九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在紧。
她能说不喜欢吗?她能说自己看着这件披风,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遗照吗?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那点可怜的种族尊严。
黑风山的阴寒是真的,玄天宗的追杀也是真的。
跟冻死或者被抓住剥皮相比,穿一件“远房亲戚”
的皮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件披风。
入手的感觉温暖而柔软,带着一丝樟木的清香。
可这温暖,却让苏九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僵硬地将披风披在身上,系好带子,感觉自己像是背负了一具沉重的棺材。
沈清辞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又利落地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囊,装了些丹药、干粮和水,然后背在了自己身上。
“走吧。”
一切准备就绪,他站在丹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