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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什么也没问。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桌边,弯腰,捡起收音机的电源线,重新插好。
然后,他打开收音机,调到f1o47。
一阵沙沙声后,舒缓的古典音乐流淌出来,是肖邦的夜曲。
他并没有播放《摇篮曲》。
时间已经过了。
做完这一切,老陈才转向林晚,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今晚,我陪你待到天亮。”
林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但喉咙里像是塞满了冰冷的棉花,一个音节都不出来。
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出细碎的“咯咯”
声。
老陈走到门口,缓缓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条走廊,和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令人不安的门。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门边,背对着林晚,面向着门口,像是……在守卫着什么。
他没有再看林晚,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佝偻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尊沉默的、布满风霜的石像。
林晚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冰冷的膝盖,将脸埋了进去,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那一夜,办公室里的古典音乐响了整整一晚。
而林晚,在无边的恐惧和寒冷中,彻夜未眠。
她终于明白了。
那三条规矩,不是迷信,不是鬼故事。
是活下去的……底线。
而那条被故意打破的底线之下,是她永远不愿再窥探的,冰冷死寂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