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异常。
难道……真的是看错了?
可那只手套……又怎么解释?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不仅仅是由于气味。
这地方太邪门了。
他决定不再深入,任务可以稍后再进行。
他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转过身,几乎是逃跑般,沿着来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冲去。
污水被他搅动得哗哗作响,在寂静的管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看到了分流井入口处那点微弱的天光。
他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重新呼吸到地面上相对“清新”
的空气时,他几乎虚脱,扶着冰冷的井壁,剧烈地干呕起来。
“老李?怎么了?下面情况很糟?”
井口上方,传来同事疑惑的询问。
李振国张了张嘴,却现自己不出任何声音。
他该怎么解释?说在下面看到了鬼影?谁会信?
他摇了摇头,勉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回到地面,阳光刺眼。
他脱下厚重的防水服,那股来自地底的恶臭似乎还顽固地附着在他身上。
他悄悄将那个装有手套的密封袋塞进了自己更衣柜的深处,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几天后,另一区段的管道堵塞报修,调度再次派他下去。
这次是一条相对较新的管线,环境稍微好一些。
可是,就在他清理一处淤积物时,头灯的光柱无意间扫过水流下方的管底——
他看到了另一只手套。
同样的白色棉纱劳保手套,同样的陈旧污浊,孤零零地沉在浑浊的水底。
李振国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工具将其捞起,装袋。
仿佛是一种确认。
又过了半个月,一次夜间紧急抢修。
暴雨导致排水压力激增,一段老旧合流制管道面临崩溃风险。
他和其他几个维修工一起下到压力井室加固。
在混乱和忙碌中,在轰鸣的水声和四处扫射的头灯光柱之间,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在井室上方一个用于检修的、黑暗的横向小管道口里,有一张脸,一闪而过!
苍白,浮肿,眼神空洞。
正是他第一次在3-b支管里看到的那个蜷缩人影的脸!
李振国吓得差点扔掉了手中的工具。
他猛地将头灯照向那个管道口——
空的。
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老李,什么呆!
快过来搭把手!”
同事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他脸色惨白,魂不守舍地完成了抢修任务。
回到地面,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
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梦里,永远是那条无尽的、黑暗的下水道,和那个蜷缩的、湿漉漉的身影。
还有那只不断出现、仿佛在指引着什么的手套。
他意识到,这不是巧合,也不是幻觉。
有什么东西,在那黑暗的地底,缠上他了。
他再次拿出了那本维修日志。
翻到记录第一次现手套和人影的那一页。
他看着自己当时潦草的字迹,手指微微颤抖。
然后,他翻到了日志最后的几页空白处。
他拿起笔,就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开始写下新的内容。
不再是客观的任务记录,而是掺杂了他个人的、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和疑惑。
【又看到了那只手套。
在不同的地方。
它像是在标记着什么。
】
【那张脸……我确定不是幻觉。
他在看着我。
】
【这下面到底生过什么?】
【我感觉……它想让我现什么。
】
他的笔迹越来越凌乱,仿佛书写者的内心正被巨大的不安攫取。
他决定,下一次,如果再“遇到”
,他不能再逃避。
他必须弄清楚。
为了自己的sanity,也为了……perhaps,解开某个被淤泥和黑暗掩埋的秘密。
机会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来临。
调度通知,三号主干道,西区,3-b支管下游某处,监测到异常压力波动,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