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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只想尽快到达那个该死的永安居,然后把这个“东西”
卸下去,永远逃离。
为了分散注意力,也为了寻求一丝虚幻的安慰,他再次打开了收音机。
“……滋啦……车辆……正在……行驶中……滋……乘客……状态……稳定……预计……到达时间……滋啦啦……”
熟悉的电流杂音,熟悉的、断断续续的呓语般播报!
陈默浑身一僵,几乎要失声叫出来。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电台?!
为什么又在播报他的行程?!
他猛地伸手,想要关掉,却现开关失灵了。
旋钮纹丝不动,杂音和那诡异的播报声持续不断地从扬声器里涌出,像冰冷的潮水灌满车厢。
“……注意……路线……偏离……滋……请按……规定路线……行驶……”
规定路线?什么规定路线?陈默看着导航,他明明走的是通往永安居最快捷的道路!
就在这时,导航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变成了一片雪花。
紧接着,一个极其简陋的、类似几十年前电子游戏的像素地图跳了出来,上面只有一条不断延伸的、着微光的绿色线条,指示着方向。
而那线条所指的路径,与他熟悉的道路截然不同,引导着他拐向一些他从未走过、甚至不知道存在的小路和废弃街道!
“操!”
陈默低骂一声,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试图无视那诡异的导航,按照自己的记忆开。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生了。
方向盘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与他角力,强硬地、不容置疑地扭转着方向,迫使车子驶向那条绿色线条指引的、未知的路径!
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但无济于事。
出租车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操控着,稳稳地驶入了那条阴暗的小路。
这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街道。
路灯完全熄灭,两旁是破败的、似乎早已无人居住的老式楼房,窗户大多破碎,像一张张黑洞洞的、择人而噬的嘴。
路面上堆积着垃圾和落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霉菌的气味。
收音机里的杂音更响了,那诡异的播报还在继续,像是在为这趟恐怖的旅程做着实况解说。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从他听到那个诡异的电台播报开始,从他鬼使神差驶向清河路开始,他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辆车,这个乘客,这条路线……一切都不受他控制了。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那股力量操控着方向盘,麻木地行驶在这条仿佛通往地狱的陌生道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片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片低矮的、样式老旧的建筑群,围墙很高,铁门紧闭。
门旁挂着一个斑驳的、几乎看不清字迹的牌子,但陈默凭借轮廓和那阴森的氛围,瞬间就认了出来——永安居殡仪馆。
到了。
和他印象中那个灯火通明、车辆往来不绝的永安居不同,眼前的这个殡仪馆,死寂、黑暗,像是被遗忘了数十年,散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方向盘上的那股无形力量消失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殡仪馆紧闭的铁门前。
几乎在车子停稳的瞬间,后排传来了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陈默僵硬地坐着,不敢回头。
他透过后视镜看去——依旧是空座。
但他能听到,那个女人下车了,脚步声很轻,却很清晰,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逐渐远去。
然后,是铁门被推动时,出的、令人牙酸的、锈迹斑斑的“吱呀”
声。
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传出去老远,又幽幽地回荡回来。
陈默死死地盯着后视镜,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铁门开了吗?那个女人进去了吗?
他不知道。
他什么也看不到。
后视镜里,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殡仪馆那模糊、阴森的轮廓。
恐惧达到了顶点,反而催生出了一丝扭曲的勇气。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车外,看向殡仪馆的大门。
铁门,依旧紧闭着。
上面缠绕着粗重的铁链和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锁。
仿佛从未有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