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口罩,沉重地摇了摇头。
宣布临床死亡。
一切声响骤然消失,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护士们默默地开始撤除各种管线仪器。
赵姐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我,走到护士站坐下,给我倒了杯温水。
我的手抖得根本握不住杯子。
没有人说话,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着。
每个人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一种如释重负却又毛骨悚然的复杂表情。
值班医生沉默地开始填写死亡记录和死亡证明。
我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老陈临死前那恐怖的眼神和话语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不知过了多久,我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问:“他……他刚才说……时间到了……带我走……是什么意思?他让谁带他走?”
正在填写表格的值班医生笔尖猛地一顿。
赵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医生抬起头,和赵姐交换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恐惧。
医生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林,你今晚……负责的一共几张床?”
我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下意识地回答:“加、加上3号床,一共六个病人。”
医生拿起护士站的夜班值班表,手指顺着床位号往下滑,然后,他的手指停住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煞白,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赵姐凑过去一看,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浇遍我全身。
我挣扎着站起来,凑过去看向那张值班表。
值班表上,清晰印着今晚的床位负责安排。
我的名字后面,对应的床位号是:1床、2床、4床、5床、6床。
唯独少了3床。
在3床那一栏,对应的护士姓名是——空白。
而在表格最下方的备注里,有一行打印的小字:
【注:3号监护床因设备及特殊原因,已空置停用三年,夜班不安排看护。
】
空置……三年?
那……那我刚才护理的是谁?那个死了的老陈是谁?那个显示死亡倒计时的监护仪连接的是什么?那个抓住我手腕、说“时间到了带我走”
的……
我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值班医生和赵姐惊恐的呼喊声,以及手腕上那圈迟迟不散的、冰凉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