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唾沫,摸索着找到手机,按亮屏幕。
冰冷的led光束像一把利剑刺破黑暗,猛地扫向梳妆台——
嗡!
他头皮猛地一炸,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梳妆台最下面的那个小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地…拉开了一小半!
黑洞洞的缝隙,正对着他床铺的方向。
就像一只微微睁开的、黑色的眼睛,在无声地窥视着睡梦中的他。
陈皓猛地坐起身,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死死盯着那一道黑缝,心脏砸得胸腔生疼。
是没关严?自己划出来的?这老家具,抽屉轨道变形,确实有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疑神疑鬼,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那梳妆台。
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那抽屉黑洞里似乎散出一股比周围空气更阴冷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陈旧脂粉香气?
他在抽屉前站定,屏住呼吸,伸手捏住那黄铜拉手——触手一片冰寒——用力将它推了回去。
“咔哒。”
一声轻响,抽屉严丝合缝。
他松了口气,擦了一把额角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到床上的刹那——
“咔哒…滋…”
极其轻微的一声弹响,紧接着是木质轨道摩擦的干涩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陈皓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
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
手机光束颤抖着照回梳妆台。
刚才他亲手关回去的那个最下面的小抽屉…
有自己…
缓缓地…
拉出来了一小半。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位置,分毫不差!
黑洞洞的缝隙,再一次,沉默地对准了他。
“操!”
陈皓头皮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旁边的木桌上,出哐当一声大响。
幻觉?不可能!
他刚才明明亲手关紧了!
他死死攥着手机,光束剧烈晃动,死死钉在那道黑缝上,仿佛怕里面下一秒会伸出什么东西。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
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那抽屉就那样静静地开着口,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惊恐。
是结构问题?有暗扣坏了?他强迫自己冷静,再次走上前,这一次动作粗暴了很多,抓住拉手,猛地将抽屉彻底拉开,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关。
抽屉里空空如也。
只有积累的厚厚的灰尘,以及木质底板上一块深色的、形状不太规则的污渍,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用力把抽屉推回去,又反复拉开关闭好几次。
轨道确实很涩,很松,但绝不应该在自己关紧后自动弹开。
他盯着那合拢的抽屉,心脏还在狂跳。
他不信邪,从桌上拿过一本厚厚的、看了一半的平装书,走过来,重重地压在了那个抽屉的面板上。
“我看你还怎么开!”
他咬着牙低声道。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安心一点,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眼睛瞪得老大,手机握在胸前,光束时不时就扫向梳妆台。
那个被书压住的抽屉,纹丝不动。
直到天色蒙蒙亮,他才抵不住极度的困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窗外巷子里的嘈杂人声吵醒的。
阳光勉强透过脏污的窗玻璃,给房间镀上一层灰扑扑的亮色。
一切看起来正常无比。
他坐起身,第一眼就看向梳妆台。
那本厚书,依旧好端端地压在抽屉上。
他长长舒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就是老旧家具的问题。
白天他出门找工作,奔波一天,身心俱疲。
晚上回来,心情比昨天更低落,草草吃了碗泡面,倒头就睡,几乎没再去想抽屉的事。
然后,又在深夜。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
他又一次被那种冰冷的窥视感惊醒了。
台灯早已熄灭。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但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了声音!
“咔哒…”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