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老旧的、木质外壳的…
收音机。
深色的木纹,布满划痕和污渍,黄色的刻度盘,歪斜的拉杆天线。
和他留在那间荒村旅舍房间里的那一台…
一模一样。
它就那样静静地横陈在湿漉漉的路面中央,像一个等待已久的…
黑色棺椁。
在车灯照射下,那收音机的电源指示灯,突然…
亮起了昏黄的光。
然后,调台的旋钮,自己…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指向了一个空白的频段。
冰冷的、空洞的男声,再一次,清晰地从车载音响里流淌出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进李哲彻底冻结的灵魂:
“第二遍播送:青木潭水库泄洪道第三号闸口,确认失效。
预计下一轮全面溃坝时间…”
声音顿了一下,然后报出一个新的、遥远的、却仿佛直接宣判了他死刑的未来时间。
收音机的喇叭里,开始传出细微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
气泡上涌的…
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