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响,很快消失在雨声里。
苏晓拿着钥匙,独自站在4o2室冰冷的铁门前。
那股混合着霉味和怪异气息的味道,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
门开了。
屋内的景象比预想的更……陈旧。
客厅不大,摆着几件蒙着厚厚灰尘、样式古旧的家具,一张褪色的布沙,一张掉漆的木茶几。
地面是老式的暗红色水磨石,冰冷光滑。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颗粒,在从阳台门透进来的、被雨水模糊的微光中飞舞。
那股怪异的、类似福尔马林混合铁锈的气息,在这里更加清晰可辨。
“你好?”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苏晓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长披肩、气质温婉的女生从靠里的房间走出来。
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眉眼清秀,脸色有些过于白皙,带着一种书卷气的安静。
“我是林薇。”
女生微微一笑,伸出手,手指纤细冰凉,“你就是新室友苏晓吧?欢迎。”
“你好,林薇姐。”
苏晓连忙和她握了握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
“房间在这边。”
林薇指了指客厅另一侧紧闭的房门,“我住靠阳台那间,你住这间,客厅和厨房共用。”
她的声音很轻,语平缓,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苏晓推开属于自己的那扇门。
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一张单人床,一个旧衣柜,一张书桌。
窗外正对着隔壁楼同样斑驳的墙壁,光线有些昏暗。
她放下行李,开始整理。
林薇果然如小吴所说,非常安静。
除了必要的招呼,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关着门。
即使出来倒水或去卫生间,脚步也轻得像猫,几乎听不到声音。
屋子里大部分时间都笼罩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里。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偶尔从老旧的管道深处传来的、沉闷的“咕咚”
水声,打破这片死寂。
那股怪异的味道,如同渗入了房子的骨髓,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幽幽飘散出来,尤其是在靠近林薇房间或者那个小阳台的时候。
阳台不大,是那种老式的封闭阳台,装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和磨砂玻璃窗。
玻璃很脏,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阳台上堆着一些蒙尘的杂物,一个破旧的花盆里只剩下枯死的枝干。
苏晓注意到,林薇似乎对那个阳台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回避。
她几乎从不靠近,也从不打开那扇通往阳台的、同样老旧的玻璃门。
每次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过阳台方向,都会极其迅地移开,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小吴那条带着恐惧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总在苏晓看到阳台或者林薇的背影时清晰地浮现。
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专注于找工作投简历的现实压力。
几天后,苏晓终于接到了一家广告公司的面试通知。
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几乎拼上了命。
连续一周,她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修改作品集,准备方案,试图用透支的精力换取一个渺茫的希望。
这天晚上,为了赶一个重要的提案ppt,苏晓在公司熬到了凌晨一点多。
窗外大雨滂沱,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她疲惫不堪地关掉电脑,颈椎和肩膀传来的酸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走出写字楼,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寒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意识反而清醒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莫名的、沉甸甸的心悸。
打车回到平安里,整片老居民区如同沉睡在雨夜的巨兽,没有一丝灯光,只有雨水敲打瓦片和地面的哗哗声。
推开沉重的单元门,楼道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更浓重的潮湿霉味。
声控灯毫无反应。
苏晓摸出手机,打开手电。
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脚下湿漉漉的水泥台阶和盘旋向上、隐没在浓黑中的扶手。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向上爬。
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楼道里被无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