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快递站点的临时工通知。
工作繁重枯燥,分拣、装车、派送……每天回来都累得像一滩烂泥,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这天晚上,他送完最后一批偏远地区的件,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电动车回到福安里时,已经接近午夜。
弄堂里一片死寂,只有他那辆破车链条出的“嘎啦嘎啦”
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推开沉重的单元门,楼道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
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周岩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冰冷的墙壁和扶手,一步一步向上爬。
黑暗中,脚步声和喘息声被无限放大,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
那股熟悉的腐朽甜腥味,在寂静的黑暗中似乎更加浓郁了,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粘稠感。
终于摸到五楼,站在自家冰冷的铁门前。
他摸索着掏出钥匙,手指因为寒冷和疲惫而有些僵硬。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咔哒……”
锁芯依旧艰涩。
就在他费力拧动钥匙,准备推门而入的瞬间——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声音的来源,就在他紧贴着的——5o3室铁门的另一侧!
近在咫尺!
仿佛敲门者的手指,就隔着一层冰冷的铁皮,轻轻叩击在他的后背上!
周岩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钥匙“啪嗒”
一声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谁?!
深更半夜!
谁会来敲他的门?!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死死屏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
小王那带着哭腔的警告如同炸雷般在脑海中轰然响起:“不管外面是谁在叫门!
都别吭声!
一个字也别问!
更别他妈去看猫眼!
装死!
当自己聋了!”
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力压制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叫和那句本能想问出口的“谁啊?!”
牙齿深深陷入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
门外,一片死寂。
那三声敲门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极度疲惫和紧张下的幻听。
周岩僵立着,冷汗顺着额角和脊背涔涔而下。
时间在黑暗中粘稠地流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竖起耳朵,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声响。
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
过了足足有几分钟,门外依旧死寂无声。
是幻听?还是……走了?
紧绷的神经似乎微微松弛了一丝。
周岩僵硬地弯下腰,手指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摸索着。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钥匙。
他捡起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颤抖着再次将钥匙插入锁孔。
这一次,索芯似乎顺畅了一些。
“咔哒。”
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周岩的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用力一推——
铁门向内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就在他抬脚准备迈入家门的瞬间!
“笃…笃…笃…”
那三声轻微、清晰、带着某种不紧不慢节奏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变了!
不再是贴着他后背的门板!
而是……来自他身后!
来自……楼梯下方!
四楼半的黑暗转角处!
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楼道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周岩的身体瞬间再次僵直!
一股比刚才更冰冷、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回头!
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身后,是盘旋向下、隐没在浓稠黑暗中的楼梯。
手电光早已熄灭,只有单元门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一点天光,勉强勾勒出扶手模糊的轮廓。
楼梯转角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