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狂地冲向楼梯口,奔向一楼那个小小的宿管值班室。
值班室的木门关着,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阿姨!
阿姨!
开门!
开门啊!”
林晓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门板,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林晓的心沉了下去。
她颤抖着手,试着拧动门把手。
“咔哒。”
门……竟然没锁!
被她拧开了!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劣质烟草和陈年灰尘的呛人气味扑面而来。
值班室很小,只有一张旧木桌、一把椅子、一个掉了漆的铁皮文件柜和一张狭窄的单人床。
床上被褥凌乱。
宿管阿姨不在。
林晓的心跳得像擂鼓,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她失魂落魄地走进这间狭小、杂乱、气味难闻的小屋。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张堆满杂物和灰尘的旧木桌。
桌角,压着一个厚厚的、封面是硬牛皮纸的笔记本。
笔记本很旧,边角卷起磨损,封面没有任何字迹,只有经年累月留下的污渍和指痕。
鬼使神差地,林晓走了过去。
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她。
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翻开了那本沉重、散着霉味的笔记本。
纸张泛黄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
字迹很潦草,有些地方被水渍晕染开,模糊不清。
林晓急切地、一目十行地翻看着。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些琐碎的宿舍管理记录、报修登记、学生名单……
她的手指猛地停住!
翻到一页,日期是很久以前。
那页的字迹异常潦草,笔画扭曲,仿佛写字的人当时处于极度的恐惧或慌乱之中:
“……出事的是4o4!
那个新生!
他回头了!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不能回头!”
林晓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急切地往下看:
“又来了!
它又来了!
它一直在找替身!
就在那面墙的位置!
以前那里是有床的!
是第四个铺!
是那个叫王强的……他第一个回头了……墙上的血……刷了又刷,盖不住!
那声音……那脚步声……就是王强!
他走不了!
他要拉人顶替他!”
字迹到这里变得狂乱不堪,几乎无法辨认,充满了绝望的涂画:
“别回头!
千万不能回头!
谁回头谁就要填那个空铺!
谁就要永远留在那堵墙里!
永远走不了!”
“下一个……会是谁?它不会停的!
它要一直找下去!”
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几乎划破了纸张,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诅咒般的阴冷气息:
“记住!
听到声音,千万——别——回——头!”
林晓浑身冰冷,拿着笔记本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笔记本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啪”
地一声掉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她失魂落魄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值班室那面布满污渍的墙壁。
墙上挂着一面小小的、边缘模糊的方形镜子。
镜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只能模糊地映照出人影。
在镜面模糊的倒影里,在她自己扭曲而苍白的影像身后……
那扇敞开的、通往外面黑暗走廊的值班室门口……
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极其黯淡的、穿着蓝白条纹衣服的影子……静静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