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o7,像是一个冰冷的烙印。
指尖因为用力而白,我飞快地删掉了那条短信和照片,仿佛那是什么剧毒的东西。
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咚咚地撞击着肋骨。
一定是太累了,眼花了。
对,肯定是这样。
那个模糊的黑影,说不定只是对面楼某个房间窗帘的褶皱,或者……路灯投射在对面墙壁上的某个影子,恰好透过脏玻璃形成了错觉。
我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
强迫自己将视线重新挪回笔记本屏幕,盯着那些丑陋的蝌蚪文字。
然而,文档里的字迹仿佛在扭曲跳动,那个模糊的窗外人影轮廓,却像烧红的烙铁,顽固地印在了视网膜深处。
时间在一种焦躁和隐晦不安的混合情绪中艰难爬行。
文档进度缓慢得像蜗牛。
窗外空调外机的嗡鸣似乎更响了,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单调节奏。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
终于,在窗外天际线泛起一丝灰白的鱼肚皮时,我几乎是瘫倒在键盘上,用最后一点力气点了保存。
身体和精神都像被彻底掏空。
顾不得洗漱,也顾不得那张诡异的照片,我踉跄着扑向那张同样来自二手市场、稍微一动就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一头栽进带着汗味和廉价洗衣粉气味的被子里。
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
刺耳的闹钟铃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切割着我的神经。
我挣扎着从深沉的、布满混乱黑影的睡眠中醒来,头痛欲裂。
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刺得眼睛生疼。
昨晚……那张照片……
混沌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一块冰,瞬间激灵了一下。
我猛地坐起身,抓过床头的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翻找着短信记录。
空的。
昨晚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和那张诡异的照片,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果然是太累产生的幻觉吧?或者是什么垃圾短信,被系统自动清理了?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试图说服自己。
疲惫和即将迟到的恐慌压倒了那点残留的不安。
我匆匆洗漱,抓起背包冲出了门,将那个模糊的窗外人影和冰冷的o3:o7暂时抛在了脑后。
白天在公司的兵荒马乱中度过。
甲方的刁难、项目经理的咆哮、堆积如山的工作,像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个深夜的小插曲。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我才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带着一身疲惫和新的修改意见,回到了那间散着霉味的出租屋。
重复着前一夜的流程:打开笔记本,对着令人作呕的设计稿,咖啡,烦躁,抓头。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窗外的城市再次沉入粘稠的黑暗,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是永恒的背景音。
困意和烦躁如同两条毒蛇,撕咬着所剩无几的清醒。
眼皮又一次沉重地耷拉下来。
意识模糊间,我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o3:o6。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一丝细微的凉意掠过。
几乎是同时——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再次准时亮起!
幽白的光线刺破昏暗!
又是那个时间!
又是短信!
陌生号码!
一股强烈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
比昨夜更甚!
睡意被彻底驱散,只剩下冰冷的惊悚!
我死死盯着那亮起的屏幕,像盯着一条昂起头的毒蛇。
身体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缩略图……又是一张图片!
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激烈地撕扯着。
最终,后者以微弱的优势占了上风。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点开了那条短信。
加载。
一张新的照片。
拍摄角度……似乎是在客厅的地板上?镜头几乎贴着地面,画面有些变形,像素依旧不高,但比上一张清晰一些。
惨白的地砖,是那种廉价的、布满细微划痕和污渍的白色瓷砖。
照片中央,光线昏暗,聚焦在一处靠近沙脚的位置。
那里,清晰地印着一个脚印。
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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