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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坐起来,看向那面墙。
墙上的水渍又出现了,这次不是字,是个图案——像个简笔画的房子,屋顶画着个叉,下面画着条波浪线,像是水。
拖拽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中间夹杂着细碎的碰撞声,像是撞到了家具。
陈默攥着手机,指尖全是汗,想报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声音停了,他听见七楼传来水流声,哗啦啦的,像是有人在放水。
水流声持续了很久,久到陈默以为自己要睡着时,墙上传来“滴答”
声。
他转头一看,墙皮开始渗水,水珠顺着“救我”
两个字的笔画往下淌,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的倒影不是他的脸,是个女人的侧脸,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里没有光。
第二天一早,陈默去物业打听七楼的事。
管钥匙的大爷戴着老花镜,翻了半天登记册:“七楼啊……住过个姓刘的女人,去年夏天走的,说是回老家了。”
“她是做什么的?”
陈默追问。
“好像是在医院当护工,”
大爷往窗外吐了口痰,“人挺安静的,就是有时候半夜洗衣服,水声哗啦啦的,楼下投诉过好几次。”
陈默想起墙上的波浪线,心里寒:“她搬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
大爷皱起眉,“哦,搬走前一天,她订了个大衣柜,说是要运回老家,那么大个柜子,还是两个人抬上去的,第二天就没见出来过。”
从物业出来,陈默在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买豆浆,摊主是个胖大姐,一边炸油条一边跟人聊天。
“……就是七楼那个刘姐,可惜了,”
胖大姐的声音飘进陈默耳朵,“那天我还看见她跟个男的吵架,那男的凶得很,把她推倒在单元门口,胳膊都擦破皮了。”
“哪个男的?”
陈默忍不住问。
“好像是她前夫,”
胖大姐用油乎乎的手擦了擦围裙,“听说赌钱输了好多,总来要钱。
刘姐搬走后,那男的还来问过好几次呢。”
回到六楼,陈默盯着那面墙看了很久。
他突然想起什么,搬来梯子,爬上阳台看排水管。
管道在七楼阳台下方有个接口,用胶带缠着,胶带边缘泛着黑,像是被水泡过很久。
他伸手摸了摸,胶带是松的,轻轻一扯就掉了下来。
接口处堵着团东西,像是布。
陈默用筷子把布挑出来,是块粉色的棉布料,上面沾着污泥和几根头,黑得绿,跟他鞋尖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布料的边缘有个小小的绣字:“刘”
。
就在这时,墙上传来“咔嚓”
一声轻响,像是墙皮裂开了。
陈默跳下来跑回客厅,看见“救我”
两个字的笔画里渗出暗红的液体,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板上汇成小溪,腥气越来越浓,像铁锈,又像血。
天花板的拖拽声又响了起来,比昨晚更清晰,像是就在耳边。
陈默抬头,看见天花板的角落渗出液体,顺着墙往下淌,在墙上画出条歪歪扭扭的线,指向门口。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锤子冲向门口,对着墙壁猛砸。
老房子的墙是空心砖,一砸就破,砖缝里掉出些灰和碎木屑,还有几根头,缠在砖头上,黑得绿。
砸到第三下时,锤子碰到了硬物。
陈默扒开碎砖,看见块木板,上面钉着钉子,像是被人后钉上去的。
他用力撬开木板,后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涌出来,像腐烂的肉混着水。
洞里塞着个东西,用塑料袋裹着,鼓鼓囊囊的。
陈默屏住呼吸,用锤子勾出塑料袋的一角,看见里面露出只手,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指尖泛着青黑。
墙上的“救我”
两个字突然变得鲜红,像在滴血。
拖拽声和水流声同时响起,七楼的方向传来女人的哭声,细细的,像从水管里钻出来的。
陈默瘫坐在地上,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着,是他刚才没打完的报警电话。
警察来的时候,七楼的门是锁着的。
他们联系了锁匠,打开门后,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客厅中央放着个大衣柜,柜门虚掩着,里面没有衣服,只有个被切开的排水管,管口堵着团粉色的布,跟陈默从六楼管道里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