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住院部的老楼有六层,墙体外墙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
苏晴第一次来这里实习时,带教老师就跟她说:“值夜班的时候,少往三楼西侧走。”
“为什么?”
苏晴好奇地问。
老师压低声音:“那边以前是精神科病房,后来精神科搬走了,改成了杂物间,但总有人说晚上听到那边有脚步声。”
苏晴当时没当回事。
她是医学院毕业的,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只当是老楼年久失修,管道老化出的声音。
她轮转到内科的时候,正好赶上值夜班。
内科在二楼,和三楼西侧隔着一层楼板。
她的工作是每隔一小时巡视一次病房,记录病人的体温和血压,处理突情况。
第一个夜班很平静。
凌晨两点多,苏晴巡视完最后一个病房,正准备回护士站,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咚、咚、咚”
的声音,像是有人穿着硬底鞋在走路,从东头走到西头,又走回来。
声音很清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苏晴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天花板。
老楼的楼板很薄,楼上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但三楼西侧不是杂物间吗?谁会半夜在那里走路?
她走到护士站,问值班的老护士王姐:“王姐,三楼西侧晚上有人吗?”
王姐正在写护理记录,闻言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没有啊,那边早就没人了,门都锁着。”
“那我怎么听到上面有脚步声?”
王姐放下笔,叹了口气:“都说了让你少注意那边。
老楼就这样,晚上不太平。
别管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苏晴心里有点毛,但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脚步声没再响起,她渐渐把这事忘了。
第二个夜班,苏晴又听到了脚步声。
这次更清楚,不仅有脚步声,还夹杂着模糊的说话声,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但听不清说什么。
她忍不住走到楼梯口,抬头看向三楼。
楼梯口的灯是声控的,她跺了跺脚,灯没亮——坏了。
黑暗中,三楼的走廊像是一个张开的嘴巴,透着一股寒意。
“谁在上面?”
苏晴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脚步声和说话声也停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上去。
回到护士站,王姐看着她白的脸,问:“又听到了?”
苏晴点点头。
“跟你说个事吧,”
王姐像是下定了决心,“很多年前,三楼西侧确实是精神科病房。
有个病人,是个年轻姑娘,因为抑郁症住进来的。
那姑娘长得特别文静,就是不爱说话,每天坐在窗边呆。
有一天晚上,值夜班的护士查房,现她不在病房里,到处找都找不到。
最后,在西侧走廊尽头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人已经没气了,是用自己的鞋带吊死的。”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从那以后,晚上就总有人听到三楼西侧有脚步声,还有人说看到过一个穿病号服的姑娘在走廊里走。
后来精神科就搬走了,那边就改成了杂物间,锁了起来。”
王姐继续说,“但还是没用,该有的声音还是有。”
“那……就没人管管吗?”
苏晴的声音有点抖。
“怎么管?找过人来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习惯了,只要不去招惹,就没事。”
王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熬到天亮就好了。”
但苏晴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就想起王姐说的那个姑娘,想起那清晰的脚步声。
她忍不住想象,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姑娘,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慢慢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凌晨四点多,一个病房的呼叫铃突然响了。
苏晴赶紧跑过去,是3床的老爷子,说自己胸口闷。
她给老爷子量了血压,测了心率,都正常。
“可能是做噩梦了,老爷子您放宽心,好好睡。”
苏晴安慰道。
老爷子却抓着她的手,眼神惊恐:“姑娘,我刚才看到了……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姑娘站在我床边,对着我笑……”
苏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老爷子,您看错了吧,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