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那副冷眼旁观的沉默,让这出戏怎么看都透着股别扭。
最后到手的东西一看便知,苏雪柔的是条碎花连衣裙,领口镶着白花边,还有条浅蓝百褶裙,颜色鲜亮,款式也是时下最时兴的,穿在身上跟画报里的姑娘似的;苏禾的是件普通的白色方领衬衫,配一条深蓝直筒裤,料子是不差,可那份区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心思偏在哪。
新书包都是军绿色帆布的,文具盒是印着“为人民服务”
的铁皮盒,搪瓷水杯也是一个花色,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俩闺女都有,乍一看倒真像一碗水端平了。
可私底下的差别,稍微留心就能现:苏雪柔的橡皮带着淡淡的水果香,擦屑少还不伤纸;笔是上海牌的新式圆珠笔,写起来顺滑得很;笔记本是硬壳的,封面印着风景画,内页纸又白又光滑。
而苏禾的呢?橡皮是最普通的白色款,凑鼻尖能闻见股橡胶味,一擦就掉渣;笔是支廉价的钢笔,写快了还会儿漏墨;笔记本是最常见的横格本。
苏禾有时候看着这些差别,心里总觉得奇怪。
林婉秋费这么大心思,在这些小事上抠细节、搞区别,到底图什么?
维持这种表面光鲜下的偏袒,她不累吗?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除了能让苏雪柔多几分优越感,让她自己满足点控制欲,还有什么用?
她实在没法理解这种近乎执念的消耗,或许对林婉秋而言,这种日复一日的细微磋磨,本身就是她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