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江城城隍爷!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店内,最终死死钉在后院那口青铜棺椁上,脸色剧变。
“好大的胆子!”
城隍爷怒喝,声如重锤,“此乃牵动国运的龙气禁物!
尔等小小扎纸匠,竟敢私藏,意欲何为?!”
神力音波震荡,寻常人闻之,当场魂飞魄散。
然而,刘根只是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吵。
那八个喝粥的力士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捏着拳头,关节嘎巴作响,眼神不善地盯着城隍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
城隍爷心中一沉。
神威无效?这扎纸店,果然有天大的古怪!
“哼!
装神弄鬼!”
他将手中的城隍大印一亮,“本神奉阴司之命,彻查龙脉异动!
此棺,便是源头!
来人,给我封了!”
两名鬼差应声上前,就要祭出锁链。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是阿房。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鬼差的锁链便诡异地凝固在半空,上面的符文疯狂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你……你是什么东西?!”
城隍爷看着阿房那张与史书画像七分相似的脸,一股荒谬的惊骇感直冲神魂。
阿房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眼,用那双纯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城…隍爷。
城隍爷被他看得心头毛,感觉自己的神位、权柄,在对方的注视下,都变得毫无意义,随时会被那片死寂的虚无吞噬。
源于神魂深处的恐惧,不可抑制地升腾。
就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刻,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账房。”
姜白甚至没从后院走出来。
“在。”
“记一下。”
姜白的声音传来,“江城城隍,未经许可,擅闯本店,并试图查封本店资产,恐吓本店员工。”
账房先生的算盘声清脆而冷酷。
“按规矩,该怎么罚?”
姜白又问。
“回主上,”
账房先生推了推眼镜,“擅闯费三钱香火,恐吓费五钱香火,意图查封本店资产,属严重挑衅行为,按规矩,当没收其作案工具……”
他顿了顿,看向城隍爷手中的大印。
“……并罚没其本月全部俸禄,作为本店的精神损失赔偿。”
城隍爷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气得浑身抖。
“荒唐!
简直荒唐!
本神乃阴司正神,执掌一城法度,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根端着空碗走了过来,打断了他。
“这位……城隍爷是吧?”
刘根清了清嗓子,学着老板的淡然语气,努力让自己的腿不抖。
“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你,包括你背后的阴司,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支付八钱香火的赔偿金,然后滚。”
“第二,”
刘根顿了顿,指了指城隍爷和他身后的鬼差,“本店最近新开了‘神只重塑’业务,看你们品相不佳,可以给你们打个八折,回炉重造一下。”
“你们可以选择,是付钱,还是……成为材料。”
姜白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见了?”
他看向城隍爷,“规矩就是规矩。”
说着,他从柜台下,随手拿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剪刀。
一把普普通通,用来裁剪纸钱的铁剪刀。
姜白拿着剪刀,对着城隍爷的方向,虚空一“咔嚓”
。
“第一,剪你官威。”
话音落下,城隍爷只觉得身上一轻,那股由神位带来的、让他可以威压一方的官威,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身上的官袍,也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如同普通的戏服。
城隍爷大惊失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姜白又“咔嚓”
一下。
“第二,剪你神印。”
城隍爷手中的城隍大印,出一声清脆的哀鸣,上面光华尽敛,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噗!”
城主爷如遭重创,喷出一口金色的神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第三,”
姜白举起剪刀,对准了城隍爷的眉心,“剪你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