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的暗金色神光。
整张脸谱,活了。
一股远比战鬼王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杀伐之气,从脸谱上轰然爆。
那是一种身为“神将”
,对麾下“兵卒”
的绝对位阶压制。
战鬼王保持着挥斧的姿势,僵在原地。
他眼中的魂火,在那道暗金色神光的注视下迅黯淡,最终彻底熄灭。
他手中的巨斧寸寸碎裂,化作最原始的阴气,消散无踪。
他庞大的魂体也随之瓦解,如沙塔般崩塌,最后在地上留下一片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阴影。
一位纵横枉死城近千年的战鬼王,就此除名。
他的所有,都成了这张脸谱的“神韵”
。
……
地府,森罗殿。
“咔嚓——”
崔判官身前的宝座扶手,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水镜中,清晰地映出了战鬼王“灰飞烟灭”
的最后一幕。
他没有吐血,也没有怒吼。
他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死灰。
如果说,之前姜白拆解黑山鬼将,剥离画皮,是当着他的面拆了他手下的零件。
那么这一次,就是当着他的面,用他手下的零件,组装出了一件比他赐予的神器更高级、更不讲道理的“法器”
。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在用事实告诉他,他的“权柄”
,他引以为傲的地府秩序,在对方的“手艺”
面前,一文不值。
殿柱后,牛头马面两个脑袋抖得像风中的筛子。
“马……马哥,我没看错吧?”
牛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战鬼王……就这么……没了?”
“不是没了,是‘升华’了。”
马面的声音同样颤,“他变成了那张脸谱的一部分,从一个鬼王,变成了……一件艺术品的颜料。”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姜老板,他来地府,不是来砸场子的,他是来‘技术扶贫’的!”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我们这些鬼神,打打杀杀的,太低端了。
真正的力量,是创造!”
牛头狠狠打了个哆嗦:“别说了,我感觉判官大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像在看两块没开化的废料……”
崔判官确实在看他们。
但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困惑。
他缓缓闭上眼,神魂沉入判官笔深处,疯狂推演着一切。
这个姜白,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规矩”
,为何能凌驾于阴司律法之上?
这已经出了他对人间修行者的所有认知。
“传我法旨。”
他再次睁开眼时,声音沙哑得厉害。
“封锁枉死城与人间的通道。”
“另外,去查。”
“去人间查,这个姜白,到底师承何处,背后站着谁!”
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他可能招惹了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
枉死城。
姜白举着那张新完成的脸谱,对着月光仔细端详。
脸谱上的神将双目,有活物在其中流动,与他对视一眼,竟能感到金戈铁马的刺痛。
“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其与那张染上绯色的画皮并排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卷好,收入金丝楠木箱中对应的格子里。
至此,枉死城所有的鬼王,尽数被他“处理”
干净。
整座白骨之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
那些游荡的普通冤魂,远远地躲在建筑的阴影里瑟瑟抖,连重复执念的本能都忘了。
姜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背起沉甸甸的木箱,走到那瘫软在地的无常鬼王面前。
无常鬼王被惊魂铃钉住魂魄,目睹了这堪称“艺术创作”
的屠杀全过程,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反抗之心,只剩下等待落的麻木。
姜白伸出手,将那串惊魂铃从他魂体中抽离。
无常鬼王一个哆嗦,恢复了行动能力,却连站都站不稳。
“带路。”
姜白言简意赅。
“带……带什么路?”
无常鬼王声音颤。
“枉死城的宝库。”
姜-白看了他一眼,“你们攒了上千年的家底,总不能让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