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攻”
费天勤用兵倒是颇得堂皇之道,降人、义从、附庸、本阵次第分明,悦见山所立的四阶大阵固然算老,但到底有两名真人在世、修缮自是及时。
与费南応同立在高台上的康大掌门,此时只看得一阵阵人垮、又是一阵阵人扑,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却如同赴火的飞蛾一般贴在了悦见山四阶大阵的光幕上头,当真未给了悦见山诸修半点喘息机会。
如是这山中修士动作稍慢、未及时将净秽灵禁打开,上头那些模糊的血肉即就能遮住他们的肉眼。
康大宝曾与这老鸟发过数番劝谏,可后者不吝人命的习惯照旧未管。不过其出手倒是一贯大方,兹要是下头敢任选锋、冲锋在前。
那即就一阵闻金不死得赏一百、二阵闻金不死得赏倍许、三阵闻金不死得赏再倍许以此类推,却是勾得不少亡命来了精神。
康大掌门大略算过,心想着便是有一练气修士照着费天勤这赏额规矩,冲阵十回闻金得还,怕是能得件三阶极品法宝回来。
当然了,于今最多一人不过就是冲阵六回,即就在归阵途中遇了一道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射星弩箭,弄得个身死道消之局。
这筑基攒下来的大把赏额也只好被送至家中,也不晓得会不会遭人两归一改。
如此这般不体恤人命、短时间内自能见效。
悦见山堂堂元婴大派,被一群金丹筑基压得闭门不出、只得依托大阵固守,却不晓得坠了多少威望。
山中亲近云孚真人一系的上修们自是又惊又怒,眼见得局势愈发难得扭转、自要生乱。
“侯师兄,玄音门照之前安排,于费家营中鼓噪生乱,宰得一金丹回来、这才开了第二生门接他们进来。”
“侯师兄,星宫派冒死来援,被康大宝那厮带人截住,来不及救”
“侯师兄,对面那小白脸有些手段,堂供奉五脏俱遭剑气侵染,难得完好,却需得上等灵丹保命。依您之见.”
“侯师兄,由龙子一众真就置宗门安危不顾?云孚师叔可有信回来?!有没有手令回来!!要押他们尽去天刑峰受刑?!”
侯劲上修被这嘈杂声恼得五官凑紧,过后板着脸扫过堂中许久,待得再复安静过后,方才出声言道:
“师父他人家自有回信,只说那匡则孚邀来的九真本领不俗,山北道局势并不明朗,或需得再过些时候才好折返。”
“这可如何是好.”
“是呀,要么再去劝一劝由师兄?!”
侯劲上修话音方落,堂中再起嘈杂,令得面上焦色更浓,愈发记恨起令得吴隐阵殁的费天勤来。
“威望不重、却难做事。”
侯劲上修心头一叹,眼神一凛,本待再正色发言,却又听得阵外倏然传来一阵巨响,不禁生出来一丝惊色。
“哪里出来的声响?!”他这声发问还未落地,神识一探即就先晓得了变化是从何来!
“三阶破阵珠?!!”
侯劲上修倒吸一口凉气,只叹道颍州费家果然豪奢,这三阶破阵珠居然也能以十计数。
不过他叹过却也无用,照旧只能眼见得副阵破了一处,好叫费家收拢来这些不值钱的修士们冲得更近。
侯劲的指尖死死掐着阵眼旁那根半人高的灵玉柱,指腹下的玉纹冰凉沁骨,可他掌心的汗却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淌,顺着玉柱的纹路蜿蜒,在底座积成一小滩湿痕。
祖师堂内的灵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