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师弟自己争气、又不是像你一般吞吃了我费家许多菁华所在,哪里需得谢我?至于这等物什,随便宰个金丹便能捡回来,也消言谢?!”
康大宝便是竖起来耳朵,却都难听得清楚这老鸟话里是褒是贬。
他正被后者话中豪气所言,随即便要再替蒋青言上几句谦辞,下一息却被上首那费家老祖抢话言道:
“这飞剑算不得上乘货色,暂且用上一段时候倒也无碍,但却难蒋小友契合十分。将来若是有暇,康小子你或可带着蒋小友赶赴凤鸣州、先在顾戎那小子那里排个位次。
那小子炼器本事属实不差,便算未有专精一器,但便连裂天剑派以利相诱过去的一众高明器师,亦未必能选得出来几个人能与其相比。”
费天勤这话,手握玉阙破秽戟的康大掌门倒是深有体会。
至少于他而言,这自换得了趁手法宝过后,收割金丹修士性命的速度可是有了长足进步。只是前番顾戎大匠是特意给了费天勤脸面,这才得了便利便宜。
然而这番康、蒋兄弟二人若要再去相求,兹要是再有半点拿这老鸟名头出来的意思,即就有些太不懂事了。
不过这事情于费天勤看来不甚重要,它只是与蒋青随意提醒过之后,便就未再放在心上。
它扫过一眼半空中翎羽,念头一动,翎羽开始肆意地龙飞凤舞一般。几息过后,费天勤自秦国公府得来的诏令便就清清楚楚地落成金字、浮在半空。
费南応与费东古显然不是头回见得这军令,面上表情古井不波,然而康大掌门甫一看清了上头所有字眼,即就又蹙起了眉头。
他只觉匡家人的军令倒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简单来讲,便是要费天勤率领重明宗等一众被调拨到云角州行营的各家门户,一路杀穿黄陂道,直扑古玄道悦见山山门。
客观而言,这围魏救赵之计也不是全然不可为之。
黄陂道原有三家尽墨,这三足鼎立之势即就消融,现下是由摘星楼与悦见山各遣了一部弟子过来看管。
这些人自然与在阵前和秦国公府一方修士挣命的同门比不得,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亦远远撑不起“精锐”二字。
而今所为,不过是调集人马固守霍州、免受康大掌门的重明宗袭扰便算有功无过。
除此之外的其余人等,则是在大力征缴黄陂道一十一州灵珍资粮,间歇不停地运往山北道战场。
这些皮薄馅大的队伍从前胆子还大,为求早些献功,屡屡有飞舟队伍经过重明宗领空赶赴山北道。
但自被康大掌门亲自带人截过二三回、差点又失了一金丹性命过后,便就学乖许多,另寻了航线,往两仪宗地面绕过。
黄陂道各家从前在云泽巫尊殿、千佛林、红粉观三家治下,因了这三家里头难选出来一个好人,日子自是难过十分。
可明明摘星楼与悦见山从前也未听得什么坏名声流传外间,更不是什么令人心有戚戚的左道巨宗。但论及盘剥地面的本事,却是还要远远胜过原来依附在他们旗下的三大金丹宗门。
如此境况之下,便连阉驴要挨刀子了,亦也晓得叫唤两声,更遑论这些手头还捏着法器灵符的修行人。
康大掌门自是清楚,因了民变四起之故、这些年来两家元婴宗门放在黄陂道的这些弟子手上法宝的血从未干过。
强压之下,却也令得黄陂道局面太平一时,可这些修士好似被骄阳烤干的一堆稻草,只要有星点火苗、即就会燃起一片火海。
兹要是康大宝处置得当,就是用这把火、将这些作威作福惯了的元婴宗门弟子们尽都烧干净了,亦不是不能为之。
不过这般听起来黄陂道似是可以一战而下、最次亦可以令其动乱不堪,然两家元婴宗门不会坐视费天勤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