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上又添一分亲切,悦声应道:
“水某响应楼中周执事號令,专来战场之间给各家道友送来亟需之物,也算为这场战事略尽绵力。”
水姓货郎这时候背上空无一物,其向来宝贵十分,右下角添有一个“勤”的简素货栏此时正落在其后一列厢车上头。
与其同行的还有二三十个煞气浓郁的狠角色,此时却也难称体面,法衣上头或多或少总有些廝杀印记,想来便是商队上头掛有重明宗的六叶青莲道印,也万难嚇住那些理智全无的狂妄之辈。
毕竟长时间游离在生死之间不是件玩笑事情,有人鋌而走险再是正常不过。
至於水姓货郎所言,郑云通却也清楚十分,前者无非是冒著风险来阵前做些高买低卖的营生,所谓“送来”二字,听过便罢、却不可信。
郑云通戟指一挥,点在刚才缴获收齐之处,闻声言道:“倒是有些不像样的东西,水货郎可能赏脸看一看”
水姓货郎哪里不晓得郑云通这是谦辞,稽首一拜:“固所愿也,”
郑云通对於这些庶务本来也是一窍不通,但在这战阵上头待得久了,倒也晓得了些门道。
有这位重明宗內门弟子在侧,水姓货郎自不可能像別的地方一般胡乱开价,郑云通听得价钱倒也满意,又拣选起前者厢车上头物什落地还钱。
这买卖做成,二人倒也扯起来了閒篇。
“寒鸦山四百余家、一十三县修行人家,不乏有敘功义从返乡。置田置业者、修为精进者、另聘小妻者不知凡几。
直令得州中灵田价钱都涨了一分之多,现下各县稍有姿容的適龄小娘更是难寻。便连好些期不在的半老徐娘竟也都因此占了便宜、变得紧俏起来.当真是没得道理。
不过倒也算得好事,州中兹要是稍有身家、有点念想的散人见得此幕难不心动,堵在小环山下爭著应募的修士可谓壮观,便连重明城的凡人居所现下都得一枚灵石一旬才能聘得。”
“贺师叔在器堂苦练不輟,现下与炼器一道显是又有精进,掌门师祖他老人家似是有意响应公府號召,將其遣至山北道顾戎大匠麾下效力、以为前程.”
“蒋长老这番出关连斩三名丹主祭剑,勾得两仪宗金丹上修莫合谷出来,却被盟中一眾丹主合力驱使三具三阶灵傀围拢合击、身中两剑、伤重而走”
“靳镇守之子靳堂律因阵前勇毅之举,野执事门下江瑭佩因勤勉有功,上述两位师兄已被眾长老下令迴转小环山闭关筑基。还有二十八人已在名单之列,只待叶长老定好章程,即会次第还转。”
二人验好货物、结清灵石復又相谈许久方才作別。其实上述这些大事情,於他们这些练气小修而言,却还是有些太过遥远。
见得水姓货郎车队渐渐消逝不见,郑云通方才收回目光。
上述种种看似杂乱,实则说得也就是一个意思:风云已至,孰为金鳞尤为可知。
他將心情收拾好,只待麾下才得资粮、喜笑顏开的修士们再休憩半晌,才好编整,却就见得天边又有信符飞驰过来,本是隨意一扫,却被短短数言震得目如铜铃。
“主阵那头,费家应山军竟敌不得两仪宗弟子结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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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这区区两仪宗哪来的这么多筑基,难不成蒲红谷那老小子又是得了什么灵物不成!他一个边鄙宗门,到底从哪里攒下来的这般多资粮!!待得老祖我伐灭他家道统,定要探个清楚!!”
费天勤尖喙里头儘是不满,看得又一个附庸方阵遭两仪宗衝散,堵上去的一营重明宗赤璋卫亦也垮了下来,更是怒从心起。
好在它到底还有些理智尚存,未有径直突进两仪宗阵中做个活靶,而是如往常一样的寻觅对方金丹撒气。
只是这时候两仪宗一方自蒲红谷以降的上修也都晓得教训,便算费天勤每每双翅交错一挥,犀利光华即就能消了两仪宗一个百人军阵上下性命,可照旧也无人上去迎其锋芒。
才从摘星楼回来的蒲红谷身上死气更浓,令得便连仇云生、栗云等一眾师弟都不禁让出其身周数步。
半晌过后,栗云之后接任掌门的卫顾泽再看过战场那血腥遍地一样,终还是难按捺住:“大师兄,若是再这般催使下去,我们这多年辛苦还未竟全功即就要白费了。”
堂內上修自都晓得卫顾泽所言为何,本来这血基丹事情还算隱秘,可待得门中筑基如雨后春笋冒个不停,便算蒲红谷与栗云再想遮掩,也是万难。
旁人晓得过后自是惊惧非常,然而蒲红谷大错已铸。
且消息若是散布出去,怕是连摘星楼白参弘都不能坐视,非得要亲自出手才算能撇清与两仪宗做下恶事的干係。
踩在贼船上头的两仪宗其余金丹別无他法,只得帮著蒲红谷给一个个靠著血基丹与易殷秘术晋为真修弟子种下禁制、抹去记忆,才算保全道统至今。
不过蒲红谷自从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