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葛自澹的这一通说,更是大出亨亚日的意料之外,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如此。
说如此长的话,又顾左右而言它,让他抓不到主题,好像都是随性之说,说不上有所谓的失言。
可能是自己还不能明了先生的心思吧,亨亚日心下想着。
“这书自也会在你日后读书的书单里,到时再说。
我想把所有的书都塞给你看,然而世上的书何其多也,即使你什么其它的事都不做,要先把那所有的书读完,终你一生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我让你读的书,也是按顺序一步步来,把于人生助益大的优先读完,日后有闲暇了,也不妨多看看这世间的造化玄奇,其实即使是小说这些,我也是希望你读一读的,只是不想你太早的接触到,从而导致注意力分散。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在需要打牢基础之时,先把基础打牢才是关键,切不可乱了时序。
时序的重要性就不多说了,你一时可能也不是太理解。”
葛自澹想了想,还是说道:“话说一点可能会有点不爽利。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拿我们德安府的粮食来说事,我们每年收几季粮食你是知道吧?”
亨亚日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自己的事,不过既然先生问起,赶紧摆正姿态,回道:“回先生话,我自是知道的。
每年的端午前后几天是麦收季,接着就是耕田插秧了,中秋前后几天是收稻米的时候,接着又要耕田种麦了。”
“是啊,端午时节收麦插秧,中秋时节收稻种麦。
但你若是在端午时节种上麦子,而中秋时节去插秧,你想想到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吗?”
“啊?没听说有这么种的,估计收成不好说吧。
只麦子的不好说长成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只长叶子不接穗的;中秋才插秧的话,那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起霜降温、下雪的,也不知道水稻抗不抗冻了。
说到底,可能即使都能成活,多半收成成问题。
这收成一旦出了问题,普通百姓就不是饿饭这么简单了,这天下就得大乱了。”
说着、说着,亨亚日眼睛一亮,又说道:“先生,你是想通过这样说来描述时序的重要性的问题了吧?”
“是的,但这只是最为简单、外露的时序问题。
由时序出,以小见大,后果怕人。
不但其它事物自然生长需要仰赖时序,人的成长也是一样的。
人生在什么阶段,就要做和这个阶段相适应的事情来,不然那后果可大可小,小的贻笑大方,可能一笑就了了,太大的话,这人的一生或就蹉跎终老了。
你现在这个年龄学会判断,也就是如何选择的问题,才是会令一生受益最大的事情。
而如何选择的问题,就多从我让你看的五本书和史书中来,这是最基本的判断。
若是想要的更多更好,就要在这个基础上修枝剪叶的,那就是要知道什么是真假,什么是美丑,什么是善良和暴虐等等。
那些枝节是在有了第一步的基础上才会延伸的问题,这时你就得补充新的认知,读新的书,认知新的事物,开始新的阅历和旅程。”
亨亚日听这段话和以前看那五本书的感觉差不多,而且先生从对不对开始,先是延展到事情的复杂性和出点,再到利益得失,又延伸到进化时序,刚刚还谈到了判断和基础,中间掺杂着现实与憧憬,先生到底想讲的是什么,五官争功么?亨亚日扪心自问。
现时显然来不及让亨亚日多想,只听葛自澹接着说道:“基础和枝干,就像没有涂颜料的绘画,底子都在,后面的书就如同教你审美,教你着色,教你一点一点的丰富它、完善它。
这也是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积淀,慢慢的随着个人各种素养和品质的丰富,增色添彩的。
厚积而薄,即便随意挥洒,也总能得到一副色彩斑斓的好作品,也只有这样,生活中遇到各种情势,都能游刃有余。
后面那些不是无用功,只是在有取舍或者按重要和优先程度排序的话,它们要排在后面,有它无它无碍做对的事情,只是做事情的过程可能不会那么的尽如人意,会有些遗憾的地方,后面增补的这些,就是为了减少遗憾,把对的事情做的相对完美,就是把对的事情做对了。”
亨亚日这才多少是明白一些先生讲这番话中所包含的含义,讲来讲去的是为了讲他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而做的铺垫,当然自己的要任务是先把当前先生安排的书读好,以后再读那些增添颜色的书,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