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大了可以自己挣钱花钱,自由自在;只长大了之后,又盼着能赶紧成家立业,总是挣一个花两份的,没个正经事,也好让自己定定性;而成家立业了,天天操持个没完没了的,就又盼着赶紧能多休些天,儿孙绕膝的过些家常日子。
可是总是被事情耽搁,难得有闲的时候,心浮气躁的,也没那心思看顾孙辈了。”
“呵呵,都是一样的。
除了那些春风得意的,有思考能力的人没有谁日常里不会偶尔回想起自己所走过的人生路。
能这么反思、这么想的人,又往往对现实充满着各种不甘,这个不甘就是对自己现状的不满,只是还没有弄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忙忙碌碌的过了大半生。
平日里只顾着埋头赶路,只走着、走着,却忘了为什么出。”
“听你这么一说,再一想,真是这种感觉。
只就感觉哪里不对,但自己又说不上。
想来就是一辈子围着这吃食来来回回的,过的蝇营狗苟,想想这些,到头来终都是一场空罢了。”
葛自澹听得杨彦之心中的颓意,本想打打气的,转念一想,开口道:“你可这样想不得。
你这大家口的人却不好松懈下来,还有好多人指着你呢。
你这珠港的事都准备妥帖了吗?总归是要你操心的。”
“咳,一辈子劳碌命,总有操不完的心。”
“呵呵,人只要还活着,还在,就总是操不完的心。
不是操心别人,就是操心自己,一日三餐、大事小情的,又有哪一桩不需要呢?”
“好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了。
我这都多大岁数了,活着总感觉好像是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一般,至少家里人先得认同自己,自己才好做事情。
只这样实在太累了,还有点越活越回去的感觉了,总盼着家里夸两句一样。”
“是啊,我们总是期待得到某种认同。
他人的认同、亲人朋友的认同、家庭的认同、社会的认同、世界的认同等等的,这个认同就是我们不断前进的动力,不管这认同是怎样的,对错与否。”
“亚日呢,你对生活有什么样的感想?”
“我?我有些说不好,以前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倒也是,没得弄得像我一样老气横秋的。
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家里有些老人不愿意背井离乡,没地背后说三道四的,本是为他们好,搞的我里外不是人的。”
“阻力有点大啊,看来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总体还好。
年轻些的还有闯劲儿、有心气,一些本家兄弟子侄被我派去珠港探明情况去了,他们也很期待。
就是那些一部分年纪大了的长辈,顽固保守,好说歹说总不愿意,连带的影响了些人。
好在我自家父亲、叔辈的都还算支持,有了表率,已经在做些准备了。
只哪些不愿意的,背后小动作不断,还总说些闲话,一会儿说子孙不肖,折腾祖宗产业;一会儿闹情绪、闹分离,说死也要死在老家的。
真是样样都有,我也乐得跑出来躲清闲,也幸亏不在老家,不然烦也给烦死了,只是感觉有些对不住父亲他们这些老人家了。”
“有那些个事应该算是正常的。
他们也不知道你的心,日后自会有回报的,别急,恐怕也要不了许久的。”
“但愿吧。
其实吧,别人不理解甚至伤害你,都比不上家里人的一丁半点,外人的话,终有一日能还回去,亲人、家人又能还给谁?咳。”
葛自澹忙岔开话题,对亨亚日说道:“你刚才说说不好,那就是还有得说的。
那你说说看,有那些感想?”
“我主要是感觉变化的快。
就像有人在挥着鞭子似的,催着人往前跑,落在后面就要被打。
这当中,我感觉最明显的是两个方面:一个是观念,一个是现实生活。
观念上浅显点就是像家学和新学之争,看趋势,家学的没落在即,不是人们没有意识到,只是有些人不自觉的就想要去抗争,当如螳臂当车般;生活当中,除了新闻纸,就是我从老家到余斛,这两个地方俨然是两个世界。
虽说都有它好的地方,但是显然余斛这种生活会要更加的吸引人一些,尤其是老家里许许多多的人对这种变化还满是未知。
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世界变化太快。”
“你当真只有十岁多?”
杨彦之瞪大了眼睛,酒